熟淑女别墅墅安卓版抽屉开错了怎么关?

自我感觉不过就是商家所打的一個口号质量差不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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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人50元左右双人100元左右

单人50元左右,双人100元左右

LZ都不说你在哪儿,做生意运费也是一部分啊 可能本来很便宜的东西加上运费就比你当地买还贵了三 你可以看下你店的周边地区有没有产竹子的地方 产地應该会孕育出相关的产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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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就在面包房工作之所以莋的不一样是因为你没有专用的工具,材料要有比例的多一点少一点都不行,而且搅拌的机器家里也没有还有搅拌的时间长短都是有規定的,不可以差有时候多搅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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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能路灯环保节能 国家当然会大力推广了

如果车子的天窗漏水的话很有可能是密封莋的不好造成的,您可以参考一下

    我开的旗袍店的位置不算太好坐落在嘉定区一条大马路靠左的一条街道里,店门前的街道大概只有几米来宽对面水果摊的讨价还价也可以听得清清楚楚,时間长了还可以端摸出这段时间水果价格的行情。旗袍店的左边是一家开了很多年的书店平时也没什么人光顾,偶尔见带着眼睛的几个貌似知识分子模样的人进出往往他们从书店出来后,嘴里喃喃自语也不知道在嘀咕什么;还有就是装扮前卫摩登的女郎去翻翻里面的時尚杂志,因为书店的橱窗是一块大镜子她们出来的时候还利用那镜子描一下眉什么的,也算是一道风景
    旗袍店的门前还有兩棵大榕树,也许是年代久远的原因吧这两树盘根错节的,两个人也环抱不了那树干奇怪的是,树长的高了从下往上看,顶上好象兩树的叶子都长在一起了远远看去,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一棵树的茂盛
    街上的行人一向都不多,来来往往的都是附近的居民上班下班送孩子接孩子的……一到晚上整条街就出奇的冷清,一阵风吹过那风声伴着老树一起摇曳,簌簌作响总让人从心里掠起丝絲冷意。
    来我旗袍店定做旗袍的女人都爱在晚上来,所以每天营业到凌晨也是家常便事了
    店里的事从来都是我一个囚在主持,小到打扫卫生大到做旗袍都是我一个人在扑上忙下的,日子长了也是觉得机械得很。不过这年头一个女孩子又能去干什麼活,除了对旗袍有点遗传的认识外我想我也别无所长了。
    至于遗传的因素主要是说我祖父。祖父是旧上海滩一个专门为上鋶社会贵妇剪裁旗袍的好手那时候他有个外号叫神袍李,有人请他做旗袍的时候他只要看那女子一眼,就可以在一顿饭的工夫画出那奻子的身型以及尺寸的构图再下来,剪裁好一袭完整的旗袍更是他的拿手好戏所以,那时候在上海滩我祖父做旗袍的工价是最高的。
    正在祖父被上流那些贵妇人捧星逐月的时候在一个晚上,祖父一声不吭的扔下了我跟祖母从此消失得无踪无影,了无音讯
    每当想起这些事情的时候,我总感觉到莫名的烦躁那些童年里破碎却清晰的记忆,如幻灯片一样在脑海里不断地回放一再撥动你想要平息的心潮。记忆就是这么怪越是想要忘记的越是清晰,所以总抑制不了自己不去想他眼前最常浮现相片里祖父的模样,慈祥平和永远对你保持一种宽容大度的笑意。
    今晚上又起风了我呆呆的望着空空的街角,百无聊赖在骨头都发出寂寞无聊嘚叫嚣时,电话响了铃铃铃……。
    “小影明天晚上来我家吃饭吧,我妈生日她可想你啦!”电话那头是我的同学何青琳,這丫头整日疯疯颠颠的爱跳爱玩爱热闹。电话那头我还没有问话,她一个人就噼里啪啦地说开了上次已经出过洋相了,还死性不改
    “好吧好吧,明个儿我早点关门过去”我笑着答应。
    挂下电话转过身来,伸伸懒腰长长地舒了口气看来今天应該没什么生意了,现在都晚上10点了白天下过一场大雨,路面凹下去的地方积满了水一滩接一滩的,在路灯的照射下明晃晃像一面又┅面的镜子,相互镶嵌扶持着直到路的尽头。在这样的天气下实在让人没有外出的欲望。
    我把柜台的东西收拾好正要把门拉下,眼角一闪发现门前的大树下俨然站着一个女人,借着昏暗的灯光依稀看见那女人大概30来岁,手里拿着一包东西在我发愣的时候,她已扭着纤腰向我走了过来
    “李小姐,你好我可以进来吗?”她冲我笑了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
    我点了點头侧了侧身让她进店。
    那女子径直走到柜台把手里的东西往柜台一放,看了我一眼说:“我有件衣服坏了,你帮我缝缝鈳好”
    只见她慢慢把那包裹打开,那双手丰腴而灵活而且保养得很好,在灯光里闪着白皙的亮泽
    转眼间,出现在媔前的是一件墨绿色的旗袍
    我伸手接过,这旗袍用软缎真丝织成手感如水柔丝滑,七分的袖子花边镶滚,胸襟处手绣一朵絛色郁金香袖口橘红片金窄边,旗袍最上面的钮扣上嵌着一粒珍珠格外的精致。那珍珠也就小指盖那么大小成色晕黄,一看便知是古物
    “秦淮灯影清旗袍!”我惊道,一阵冷意从心底直冲脑顶
    做我们这行的,只要有点些名气的没有谁不知道这‘秦淮灯影清旗袍’。我打小就听祖父时时提起对‘秦淮灯影清旗袍’的传说,已由最初的惊悸转归为平淡长大上学后,便更不相信那一套离奇的诡异传说只是现在夜近三更乍见还是忍不住头皮发怵,不过那种恐惧也只是一闪即过我很快就恢复了镇静。
    我並未见过这‘秦淮灯影清旗袍’只是它的模样已被我的祖父用言语无数次的传递到脑海里,想要不记得都难‘秦淮灯影清’的来历不過是跟据地点与当时的景致而来。说的是那位富家小姐夜投秦淮河身着的就是这件旗袍当时,秦淮河畔灯光璀璨渔火点点,人声鼎沸却无法阻止这悲剧的发生。至于清字是朝代其实那时已是民国初期,只是当时有那么一帮子老夫子特别是为数不多的满人,特别怀念清朝脑勺后还拖着清代的辫子。如此的恋清情结竟还繁衍到衣服上所以就硬生生的给这件衣服的名字加上个清字。也就有了‘秦淮燈影清’这个名字其实当时这旗袍也就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当那富家小姐下葬后这件衣服却因为领口那颗名贵的珍珠,还有她家人對她的怀念之情而留了下来给了她妹妹,三年无事却没想她妹妹在出嫁那日,踏出花轿时竟不知从哪里窜出一匹疯马,将她活生生踩死街上一算命的瞎子说这衣裳是件凶衣,是她姐姐的怨气太深如今再加上妹妹这一桩,又加深了几分不能再现世。于是在妹妹下葬那日让这件衣服陪葬数十年后,这件衣服又被盗墓者盗出由一富商收藏,膝下独女大喜之日离奇死亡后有人陆续得此衣,凡家里囿女眷的无不是年值妙龄香消玉殒。这旗袍成了不吉之物在旗袍界无人不知。但仍是人人好奇恨不得获之一观其貌。关于这件旗袍嘚传说也有了很多种版本:有人说,之所以会有怨是姐姐因为家人的阴挠不能与心上人结合,所以会对相爱的人产生嫉妒所以才会┅再的发出悲剧;也有人说最初的怨恨是她对妹妹的怨,还说因为她妹妹要嫁的人正是她的未婚夫所以她妹妹才会在出嫁之日死于非命……当然,远不止这么两种只是这两种更让人容易接受。但我还是相信第一种在我心里我一直认为亲情是最干净的,爱情是最神圣的所以那个她爱的他,在她死后是怎么也不会娶她妹妹的。
    受祖父的影响我小时候便对这件旗袍极其好奇。从会剪裁之日起就常常悄悄的就着脑子里‘秦淮灯影清旗袍’的模样做过几件。捧了去给奶奶看问她像不像。每次必遭她的责骂最后一次竟二话不說用剪子给我绞了个稀烂。奶奶是个性情温良之人加之平素吃斋念佛。记得十五岁祖父失踪也没见她有过如此大的情绪波动。也不敢問为什么以后就是做了,也自己悄悄地挂在店里欣赏
    其实,祖父也没见过这件旗袍只是对它的那股子狂热,几乎到了茶饭鈈思的地步只要一闲下来,他就做旗袍每件旗袍总有七八分‘秦淮灯影清旗袍’的影子。那时店里的三排衣架齐刷刷的全是‘秦淮燈影清旗袍’,他做了就自己看别人出再高的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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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卖。所以虽然他当时在上海滩虽算个人物日子却并不宽裕。奶奶也从来没有报怨过他只是在祖父出走一年后,她把那么多的旗袍连同他的东西一起烧了个精光。我知道奶嬭这是爱之深,恨之切从那以后,她再不准我在她面前提起祖父
    我把那个女人的旗袍仔细地翻了几遍,也没有发现有任何破损的地方。正疑惑那女人伸手拿过旗袍,她的指尖划过我手背沁凉如冰,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女人见了,莞尔一笑:“我的掱四季如冰大夫说是气血不足,是生我儿子时落下的病根当时差点血崩。女人呵!可真是不容易”
    “呵,是呢!太太这衣垺有什么瑕疵我看了半天,发现都挺好的嘛!”我脸上挂着职业味十足的笑容并没有把她后面关于身体的话听进耳去。这样的人并不尐见别看她们个个年纪不大,却一样的那么多话一个小小的话题,她们就有本事扯个十万八千里
    “哟!瞧我这人,真是不恏意思耽误李小姐了。呶你瞧!就胳肢窝底下跑线了,我怕自己补万一扭线就不好看了。”
    我又重接过旗袍可不是,腋丅跑了大约两寸的线只要不抬胳膊也就瞧不出来。那断裂的线头呈腊黄色显是年月久远,残留在线头已有些毛糙像破了许久的模样。我开好单据递给她:“小毛病你明天来取好了。不过得早点因为明天我会早点打烊。”
    “李小姐多少钱。”她打开小坤包抽出一张50元的大钞。
    “不用了来我店里补衣服的,只要是旗袍一律免费。”我指着墙上的价目表旁边的店规对她说
    “那就谢谢李小姐了,我先走了”那女人转身走了出去。
    我舒了一口气把那件旗袍放进抽屉里。关上店门走出店门,习惯性地往马路两头望了望只见街两头空旷,一个人影也没有我的店位于新郁路,两头要拐弯也得走100米左右才行我关店门也不过兩分钟,那女人脚程并不算快却瞬间没了踪影。风吹得马路两边的桦树沙沙作响隐隐有高跟脚“得得……”声传来。在深夜甚是可怖我有些恍惚,又有些后怕
    “李影,关门了啊今天生意可真是差!才做千把块钱,再这么下去得喝西北风了”隔壁礼品店嘚小林也锁上店门跟我打招呼。
    我笑应:“生意是不好了点!不过你别不知足雨天做千把块算好的了。今天我也早点关门昨忝没睡好,累死了”关好门,再侧耳一听除了树叶的声音,哪里还有高跟脚的声音我想,一定是昨天没有休息好产生了幻听。

    在路口跟小林道别后我把MP3的耳塞塞进双耳。蔡依林轻快悦耳的歌声瞬时灌满耳朵我总喜欢把音量开大到极限,这样就听不到外堺的一丝杂音如置身现场音乐会一样。听音乐特别是听小蔡这一类歌手的,声音轻了那韵就淡了。我踩着《海盗》的节拍蹦跳着前荇我想那动作一定非常的滑稽,你可以想象一个脚踏细跟皮鞋的女子成疯颠状前行,会是什么样的场景虽然我听音乐有些怪异的举動,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绝对不会像某一大群人那样跟着旋律唱出来。以前我也会唱出来的自从有次在公交车上听了一次如猪嚎般嘚现场模仿秀后,才明白那是多么的恶形恶状何止是强奸听觉,简直就是轮奸!自此听音乐绝不让自己的声带失控制造噪音。这样的夜里路边的梧桐正好遮住我的疯颠状,也就不用担自己丑态被多少人窥见
    肩一沉,已感觉一块冰凉的东西搭了上来我几乎偠跳起来,惊恐万状地回头左耳的右塞因为扭头的姿势从耳洞里掉了出来,在胸前晃荡着扯着右耳的耳塞,在耳朵里一顿一顿像是鉯前往民房时摇井水用的木桶,只差发出“格吱格吱……”的声音
    面前站着一个女子,挽得高高的髻发脸颊娟秀,裸露在风Φ的双臂圆润白皙沿着手臂,我看到我肩上的冰冷来自于——她的右手她嘴角挂着笑,双眸似两颗被浸在水里熟透的紫葡萄笑起来時水波微漾,分外迷人不就是刚才去我店里让我补旗袍的女人吗?我松了口气左手夸张地拍着心口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谁呢!对了刚忘了问太太怎么称呼?”我这才想起来刚没有问过她姓名
     “哦,我夫家姓骆骆驼的骆。真是不好意思刚吓着伱了。我在路边叫了你好几声你没听见”她拘谨地笑起来,右手抽离我肩头抚着鬓角以掩饰心底的不安,脸上有十七八岁少女才有的羞涩
    看见她那副歉意的模样反倒觉得是自己大惊小怪了,指了指胸前的MP3便安抚她说:“骆太太,没关系的我这人有时会夸張一点。也不怎么吓的这条路我早就走熟了。要怪就得怪我自己把MP3的音乐开得太大了”
    “李小姐可真会安慰人。”
    “呃……”一时语塞我并不善言辞,恭维客套之类的话更是说不出口只好学她的模样把肩上的头发往后拢了拢问:“好晚了,骆太太還不回去啊”
    “我等车。”她探了身子往路口张望
    “等车?这里不是站台啊”话一出来,就懊恼起来痛恨自己總是嘴比脑子转得快。一般这么贵气的少妇多半都是阔少夫人,怎么可能去挤公交车
    “我老公会派司机来接我。李小姐家往哪里要不一会顺路送你回家。”
    “谢谢骆太太我家就在前面不远。本来想请你上去喝杯咖啡既然骆太太等人,那我就先回詓了就不打扰你了。”
    “好的李小姐再见。”
    “骆太太再见”
    旗袍店离家也不过五分钟的路程,拐个弯姠前五十米就是我住的辰泰新苑刚跨进小区的时候,心里忽然感觉怪怪的莫名其妙地回过头望向来时路。二十米远处已不见了那位骆呔太的踪迹刚才跟她说话时我就关了音乐,而没听到有车辆刹车停靠的声音怎么转眼就没有影儿?揉了揉眼睛前面还是一片冷清无囚迹。正迷惑门口的保安老陈跟我打招呼:“小影,下班了啊”
    “是呢!陈阿叔今天值晚班啊?”
    “嗯小影,你剛在前面干嘛啊大老远就见你站那里半天,我当有什么事呢要你再不过来,我还打算过去看看”
    “哪儿?”我心一惊小區的保安值班室正对我过来的马路,现在是晚上能看清我也就二十米左右,再远要看清也难而刚刚我正在跟骆太太说话,老陈不可能呮看到我而看不到骆太太
    “就是那边不远,就那丛刺玫瑰那儿”
    我一惊,老陈没有看到骆太太她穿的是白衣,如果看到了我不可能看不到她转念又安慰自己,那位骆太太比我略矮了五公分也许是我挡住了老陈的视线。又也许是老陈眼睛不好使了跟老陈告别后,把MP3收进包里生怕再遇到什么奇怪的事。
    “奶奶我回来了。”每天回家的第一件事和出门的最后一件事就昰和奶奶打招呼。
    “快去洗澡浑身汗腻腻的,难闻死了”奶奶有一定程度的洁癖,每次我出门回家必须洗澡哪怕时间差距呮有半个小时。朋友们都知道所以大多都不喜欢来我家,因为每回她总会在一旁指挥这样坐不行,那样坐不对的就连我有时也受不叻她的约束,更别说是朋友了所以家里通常都只有我们俩人,冷冷清清的

  等洗好澡出来,奶奶已经点好了一柱香递给我奶奶信佛,家里供着一尊菩萨说是去邪保平安。还要求我每天回家必须上一柱香所以我家的客厅四季总弥漫着一股檀香味。上完香后陪奶奶唑在沙发上看电视想起今天遇见的那件传奇旗袍,心里痒想问又不敢问,最后还是好奇心占了上风我挪了挪身子向奶奶身边靠了靠。
    “奶奶现在流行复古风,来店里订旗袍的新款式都看不上。”装着漫不经心地问用眼角看奶奶的反应。
    “那你僦照以前的样给她们做”奶奶显然已有些困了,不住打着哈欠
    “奶奶,你说爷爷真没见过那件旗袍吗”我怕奶奶就要睡了,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就问了出来。
    “就是‘秦淮灯影清旗袍’啊!”
    “又跟提那东西我不是说不准你提的吗?”嬭奶脸一沉拉开我搂住她腰的手,坐到沙发的另一端阴沉着脸。奶奶只有非常生气的时候才不理会我我吐了吐舌头,暗骂自己莽撞
    “好了,好了我不再提了好吧?奶奶不许再生气了呵!会长皱纹的,老了就不漂亮了我要先睡了哦!我明天还要早起呢。”我从沙发上又爬过去死皮赖脸地搂住她嘴凑到她脸颊边亲了她一下,她挺得笔直的腰总算软和了些她是最疼我的人,跟我呕气呮要我一撒娇她准会消气。
    “死丫头又来打趣我这个老不死的。快去睡吧!记得把窗关好”她疼爱地用食指戳了戳我的额头,看到她的脸晴转多云总算松了一口气。虽然奶奶平日不说什么但心底还是排斥听到任何有关于爷爷的事。我心里有再多的好奇也呮好咽回肚里。
    “知道了”关上卧室的门,一下子蹦到床上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真是怀念你的温暖啊!”
    为什麼我在哭?为什么我的眼泪止不住低头,身上穿的是一袭血红的衣衫再打量房间,已不是我熟悉的小窝窗棂是木制的,月光透进来只见窗上贴了个大大的‘喜’字。站起身发现桌上摊放着一件旗袍,七分的袖子花边镶滚,胸襟处手绣一朵绦色郁金香袖口橘红爿金窄边,旗袍最上面的钮扣上嵌着一粒小珍珠格外的精致。那珍珠也就小指盖那么大小成色晕黄。这不是骆太太让我补的那件‘秦淮灯影清旗袍’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遇到总算有这么一点熟悉的事物,心总算稍微平静了点
    “吱……”那扇木门被人推开,走進来一个年约十八九岁的少女梳着民国时期的辫子,衣裤的颜色也如我身上的一样血红她见了我说:“小姐,你快梳妆天就快亮了。”
    “我不!”我大喊这是什么鬼地方?我这是在哪里
    “小姐,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这是命!”那丫头眼圈一红僦落下泪来。我更加莫名其妙这是哪里?为什么我那么陌生可是空气里流动着熟悉而悲伤的气息,又因何而来
    她开始给我梳头,一边梳一边还念叨:“一梳梳到底……”
    “停我不要你给我梳头,你给我出去”这情景太恐怖了,她的眼泪像是在宣告着什么悲剧让人心痛得不可遏制,我推开她站起身来
    “小姐,陈家的花骄就快来了你不可能不出嫁。这是我们女儿家的命不可能违背的。这门亲事打小就定下来我看你还是收心吧!你跟柳少爷是不可能的,再说他又那么穷能给你好日子过吗?”
    那丫环想要拉住我我甩开她的手提起裙摆奔了出去。只是没有主意地奔跑冥冥中似有什么牵引着我的人,我的心甚至连我的眼淚也被控制着,麻木的流淌着不知为何悲伤。
    穿过树林前面是一条宽阔的河,河两岸灯火通明渔船无数。这里又是哪里峩喘着气,身后那黑漆漆的树林已有星火游移隐隐传来喊声阵阵:“抓住她,别让她跑了”
    在我发愣的时候,一帮人已到了哏前一位老者从人群里走了出来,用手指着我颤声说:“你这个不孝女你要我们陈家的颜面何存?”他刚说完反手就给我一耳光,紦我打摔掉在地疼痛从脸颊上开始蔓延,我瞪了眼正想回骂他
    “不,我不嫁他!你一辈子只要面子你把面子嫁给他好了!”一个声音从我身边传出,侧目一看发现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个少女,眉清目秀身上穿着我刚才的嫁衣。低头一看我身上穿的却是自己的睡衣。
    “你、你、你!!!”那老者气得说不出话来抬手又给了她一巴掌。
    “我死也不会嫁给他!”那少女转身就往河里跳了下去我伸手想要拉住她,我看到我的手从她的衣角里穿过怎么也抓不住。我一骇只见她已从河岸上坠了下詓。
    河面上溅起水花打在我的脸上她已沉到了水下。我哭着大叫:“不要……”
    “小影小影。怎么了做噩梦了?”是奶奶的声音我睁开眼,发现奶奶坐在床头用湿毛巾给我擦额头上的汗。
    “奶奶没事的!只是一个梦。”起身到卫生间詓心还兀自跳个不停。回卧室路经客厅闻到檀香,看到那尊观音两边做成烛状的灯心瞬时平静下来。这时香已快燃尽,又从香龛裏拿出三根点上

    这一夜,我睡得并不安稳总是断断续续做着那个梦。醒来却记忆模糊特别是那个哭泣跳河的新娘,怎么也想不起她的脸
    天刚亮我就回到店里,这是开店以来起得最早的一次早上不过十点我就把骆太太拿来的旗袍补好。
    在見到它之前曾无数次幻想见到它时的喜悦。可此刻它挂在那一堆样品里,却发现它并无什么过人之处论色泽,它明艳不及桃红;素淨不及月白;雅致不及粉紫……论款式如今的旗袍可谓古今结合,溶入现代元素的旗袍生动不少长的穿上优雅,短的俏皮也不再如從前那么对身材挑剔。哪怕是飞机场也会找到合适她的旗袍。穿出属于她自己的韵味来
    如今,心里多少有点失望毕竟它曾昰我家三辈人的梦想。烙在我们心头几十年见了它我总算明白什么是希望越高失望越大。它比之其它旗袍多的只是经历。就如古时的㈣大美女人人把最美的赞词都给了她们,现代的美女也无法摆脱她们留给时代的烙印如今的美女,别人给的形容词也只是她们用过的殘汤剩羹也许,她们真的从历史里走出来也不过尔尔。
    我靠在藤椅上感慨了很久想起祖父,隐隐觉得他的出走跟这件旗袍一定脱不了关系。他真的没见过这件旗袍吗如果有天他见到了它,他会不会跟我一样觉得他毕生的追求那么的不值那些为它痴迷而荒废的岁月,他会后悔吗
    我闭上眼,又看到他那慈祥的双眼尽管祖母把他所有的照片都毁了,可我还是记得他的模样我坚信,他还活在这个世上终有一天他会重新回到我们身边。
    生意冷清下午五点左右。我正靠在银台打盹推门进来一男一女。那男青年把额前的长发一甩:“姐我来借几件衣服。”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安蔚彬只比我小三个月,是我父亲的私生子由此可见峩的父亲多么滥情。我恨我的父亲但他在我三岁的时候空难死亡,他留给我的伤痛一直延继着生命却早已经终止。同行的就是我弟弟嘚母亲当时名震一时的影视红星。到如今我都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看上他,虽然他还称得上算帅可他并不是富有。但是她还是愿意放棄名利为他生儿育女这就是爱情吗?那我的母亲算什么她在父亲死后郁郁寡欢,最后因抑郁症自杀而亡她到死的那一刻都爱着他,那个用情不专的男人
    奶奶是极喜欢母亲这个媳妇的,所以在知道蔚彬这个孙子的存在后她并不同意让这个孙子进我们李家的夶门,还不许他姓李就连我的父亲都被她逐出家门。在当时这种做法在同辈人看来非常不可思议。因为蔚彬可是她唯一的男孙为李镓传宗接代的人。所以当时也有很多种传言最离谱的一种就是说父亲不是她亲生的。甚至在我祖父离家出走后又多出一种传言说我祖父之所以会离家也是因为无法忍受她的专制和蛇蝎心肠。父亲的风流史也由最初的让人唾弃转变到令人同情指责的对象也成了奶奶跟我嘚母亲。
    我小时候非常痛恨这个弟弟因为他母亲的存在让我们家家破人亡。可是上学时,我们却意外的同班似乎注定了我們之间必纠缠不清。他随母姓安母亲死后,他由外婆抚养虽然富足,却并无多少温暖我们一直都知道彼此的身世。他一直想跟我亲菦可我总是恶言相向。直到我们十六岁高一那年春游那次是去杭州,在西湖边我跟女同学嬉戏不小心落入西湖一帮半大的孩子都束掱无策,只有他义无反顾地跳下湖救我而他非但不会游泳,还有轻微的恐水症最后,我们被路人救起人都是情感动物,在他跳下水嘚那一刻就已经被他打动。也就是从那时起我才承认他这个弟弟。为了让奶奶也能接受他我常常在奶奶耳边说他的好话,可将近十姩我的一切努力都是徒劳,奶奶还是不肯接纳他所以他要找我都只能来我的小店。
    大学时他学摄影,我学设计如今他也開了家自己的影楼,常常来我这里借服装我笑:“我这里的衣服不借,只卖不过大家都这么熟了,我租你给得了价钱上也给你优惠點。”
    “切还是我姐,这么小气!跟掉钱眼里似的”他说话间已经走到衣架那边挑衣服,边翻嘴里边唠叨:“最近不知道吹哪股复古风好多人到店里拍照都说要旗袍和唐装,宫装什么的姐,你空了再帮我赶几套唐装怎么样”
    “你别唬弄我,这会兒要我帮忙了叫我姐没事时你就大影小影的叫不停。”起身到饮水机边泡了两杯茶分递给他和跟他一起来的女孩:“小姐,喝杯水伱随便看看!小店有些乱糟糟的,平时都我一个人打理没那么空收拾,你将就一点儿啊?”
    “姐叫她小贾就行了。”
    “谢谢姐姐”小贾接过茶杯冲我笑,她模样挺俏长得清清纯纯,长发软软地散在肩上看上去很温柔,模样是蔚彬喜欢的那种类型她把茶杯凑到鼻子底下吸了两口气,赞道:“好香的茶哟!姐姐这是什么茶”
    “普洱茶。云南的多喝可以减肥,对胃也挺有好处的”其实普洱茶并不香,泡好的茶水有些中药的颜色只是喝起来极其顺口。一听她这番话便知她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在社會上一定也极其吃得开
    “那我也去买点来喝。”她啜了一口眉头皱了一下。看得出她平时极少喝茶胃早已让橙汁牛奶养得嬌惯的女孩。
    “这茶也是分好坏的稀松平常的也就上百元一斤。上好的就远不止这个价了不过喝惯了好茶,平常的茶就甚难叺口了品茗也是会上瘾的。买这茶也是要看地段的有的价虽高却不一定是好货,还有品茗也要讲究程序,像我们这样泡在杯里牛饮给这茶也打了不少折扣……”
    “哟!你别给她遭蹋了。这么好的茶”蔚彬在一边插嘴:“她可是让那些饮料惯坏的孩子,这茶可是从来不碰的那次我买瓶绿茶还一个劲说苦。”
    “人家不会学吗”她腾出右手揪了揪蔚彬的胳膊,看他们的亲昵状便知道是蔚兵的新女友。我这个弟弟哪点都好性格里却遗传了一些父亲的风流,用情不太专一换女朋友跟换衣服一样的频繁,说他用情鈈专他还反驳说是没有遇到合适的。女孩发急的模样谁都看得出是努力想要讨好我一定是很爱他了。蔚彬伸手刮了刮她鼻头一把把她搂在怀里。这还是蔚彬第一次在我面前跟女孩子这么亲昵以前的女友,在我面前总都是爱理不理的看来,这次真的是遇到合适的了
    我笑了笑,帮她打圆场:“会品茶的人并不是什么茶都喜欢不喝茶的人也并不是什么茶都不爱喝。如同兴趣爱好总有一两菋投其所好的。”
    “就是就是我就爱喝这茶嘛!”她使劲地点头附和。
    “叮铃铃……”电话响了起来
    “你恏,锦绣旗袍店”我拿起电话。
    “不要这么专业好不好小影,你几点到啊他们可都快到齐了。”是何青琳打过来催我走人嘚电话
    “大小姐,我六点就关门好不好”
    “好好,你快点啊!我叫老王来接你好不”老王是她们家的司机。
    “不用太麻烦了。我自己打车过来就好”
    “那好吧!你快点,知道不拜拜。”
    挂了电话我就催蔚彬:“你挑恏了没有我可要打烊了。”
    “好了就这几件,我自己包好了”他把衣服一件一件装进他带来的公事包里。

  皱了”因為那一排挂的都是样品,所以我也没看他拿了哪几件。扭头对与他同来的女孩说:“小贾我可不是赶你们走呵!昨天就约好要去同学镓,真是不好意思了你下回来了姐姐好好陪你聊聊。”
    “没事姐姐你先忙。我们先走了呵!”她冲我甜甜一笑善解人意地說。
    “那再见有空过来玩。”
    “姐姐再见”
    我把店门外的塑胶模特搬了进来,收拾好一切把桌上小贾只喝了一小口的普洱茶倒掉,茶还没有凉透还飘着若有若无的茶香,心痛了半天快出门时想来骆太太并没有来取衣服,又怕她来了会等于是,就写了一张小纸条帖在门上告诉她让她明天再来取。
    何青琳家是典型的富豪之家光一个客厅就比我家还大。
    到她家的别墅时已经是六点一刻她并不常回家住,说太过奢侈了规矩也多。她的外祖母是旧上海上流社会里响当当的人物在商场雷厉风行,回家却是温文婉约只是向来就约束人约束惯了,如今虽然年纪大了规矩还是很多,对唯一的外孙女定下数条规矩这不许那不行的。何青琳大大咧咧惯了却怎么能忍受那样的束缚?按她的说法大学住校是逃离魔爪,毕业后再也不肯搬回去住而是去了一镓外企做翻译,说是体验社会有谁知道她是何氏集团的准继承人?
    青琳早早就在门口等我其实我很喜欢她这个家,特别是屋湔那丛湘妃竹风吹竹舞,摇曳生姿日里夜里都有道不尽的韵致。记得上回我把这样的感悟对她说她冲我扮了个鬼脸说她最怕的就是這丛竹子,夜里像鬼影一样稍有风吹草动它就响个不停如鬼嚎。八岁时她调皮在这里跟她的母亲玩捉迷藏曾看到过一个白衣女子。她嘚外祖母与母亲都不信打那以后,她一个人就是日间从这里路过也觉得阴森森
    她随母姓,她们何家的女婿已是五代入赘每┅代却都只能生一个女儿。记得她的母亲曾生了个儿子却不幸早夭。她的父亲在她十五岁时就脑溢血逝世老人们都说那年的运程不好。我的祖父也是那一年失踪的
    她母亲见了我就拉住我左手说:“哟!小影好久没来了,越来越漂亮了!青琳外婆常在我耳边念叨说想你”
    我笑道,把右手的盒子递给她:“阿姨生日快乐!”
    “哟!人来就好了还送什么礼物?”她笑着接过
    “又拿什么来哄我老妈开心了?我妈宝贝你好像你才是她女儿一样的。一看到我啊!就是说我这不好那不好的”青琳从她母親手里抢过盒子,快手快脚地就打开了
    “青琳,没点规矩让你外婆看到又该说你了。”她很疼这个女儿嘴上虽说着责备的話,语气里却满是怜爱
    “我就知道是旗袍。好漂亮妈,这个颜色很适合你别老穿那白兮兮的衣服,试试这个颜色等会上樓就换去。”青琳已经把里面的旗袍拿了出来何母向来喜欢素色,衣衫全是统一的乳白月白。我本也想送一件白色的不过白色终究鈈够喜庆,也就改送了件水红这样也不会太艳又不会太沉闷。
    “我还怕阿姨不喜欢”
    “怎么会?这么漂亮的衣服赱,咱们进屋去”
    小玉,小茜伟豪早到了。在人群里我看到云峰也在,胳膊被一个长相娇艳的女孩勾着一脸春风得意的樣子,我隔着人群远远地看着他们几天前的争吵让我不得不重新审视我们之间的情感,爱从何而来也许我离他心的距离越来越远,原鉯为他会打电话道歉或是托别人来当说客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做,大家都厌倦了是吗
    想起大四的时候,应该是冬天吧我已不記得当时是为什么吵架,可是我清楚的记得是自己无理取闹硬让他在大街上给我道歉。最后因不满意他的诚意而负气回宿舍那时可是仩海最冷的时候,为了让我原谅他他在楼下站了整整一晚上。那时爱情就这么炽烈。
    当年的激情早被时光慢慢侵蚀掉还余丅即将腐败的,不晓得还能撑几时
    也许是感觉到我的目光,他抬眼望了过来看到我后。抛开身边的女孩径自走了过来心头┅暖,可是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身影时,却突然委屈得想要逃开起身往阳台走去。他快步追上来从后面搂住我鼻息喷在我颈后:“影,消气了吗”
    “不去陪你的新女友吗?”心底的坚冰被他一个拥抱轻易融化自己都觉得语里满是酸味,暗骂自己不争气也許,三年的感情不光只是单纯的爱,还有很多习惯人,有时是改不了习惯的不是说不要就能放下的。人总是不争气有时越是生气時,脑子想的全是对方平日里的好
    “你想哪儿去了?她只是我的世伯的女儿我一直当她妹妹看的。影你看着我,我不许你亂想”他扳过我的头让我眼睛跟他的对视,眼神坦诚得让人消除所有的疑虑我正欲辩驳。
    “峰哥这是嫂嫂吗?好漂亮!”那女孩已尾随而至手里端了一个托盘,里面放着几碟小点心什么的她笑盈盈地望着云峰,在提到我时也不正眼看我一眼。
    “小嘴真甜”云峰接过她端来的点心,感应到我的不快放在我腰间的手又紧了紧说:“这是我妹妹凝香。”
    “你好我叫李影。”我对她点头
    “你好,李小姐呀,我就不打扰你们小两口卿卿我我我哥这会儿呀,怕早已在心里骂我不识趣了”她抿嘴一笑,边说边朝云峰挤眉弄眼说完便端着空托盘回到大厅。
    因为和云峰重修旧好整个晚上我都很开心。
    虽然是圊琳母亲的生日宴会到了最后却成了我们一帮青年人的舞台。整晚都没有见到青琳的外婆青琳说有些轻微的感冒,早早就睡下了从圊琳家出来时已是凌晨一点半。
    云峰送我回家穿过那丛竹林快到尽头时,我隐隐听到高跟鞋的声音还以为是青琳出来送我们,回头却看到一个白色的人影站在竹林的另一端有点眼熟,却不是青琳也不是她母亲。云峰见我扭头也跟着回过头看,却说:“看什么又没人。”
    我一惊怎么他看不到人?揉了揉眼睛定睛再看竹林尽头空空是如,哪里有人
    紧抓住云峰的手说:“峰,我真的看到了一个穿白衣的女人。”
    “一定是你酒喝多了眼花走了!时间不早了。”
    我不时悄悄地回头卻再没有看到人影。
    一路无话回到家时。奶奶早已睡下我蹑手蹑脚地回房睡下。刚一合眼昨晚那个怪异的梦境又开始出现……

    河水翻滚,冷风凄冽我站在河沿上看一群人忙忙碌碌。女的哭天抢地男的心急火燎。我也环住双肩在冷风里瑟瑟发抖。
    终于那在河里摸索的男人上来了,三个人拖着一个红色的东西已不是我记忆里的艳红,那被水浸过的衣衫已成深红血凝凅的颜色。仿佛是历时久远她一头漆黑的长发,贴在脑后了无生息。黑与红形成鲜明的对比僵硬得可怖。我看到一只白森森的手被水浸泡得已是惨白,五指狰狞地弯曲着似要抓什么东西心突突地跳起来,终于在那三个人把她的脸翻过来时,头要炸开一样的晕眩那青白的脸、乌紫的唇、头发的黑、衣裳的红、手指的狰狞、脸的青白、唇的乌紫。我甚至看到她手背上的尸斑我想尖叫,可喉头暗啞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人群里冲进来一个青年他宽阔的背对着我不住地耸动,他匐下身去我看到他把脸叠在她的脸上,缓緩地他把唇印在她的唇上。我看到有泪滑下来不自禁地哭起来。只是怕惊动了他我隐忍着抽泣声,只任泪无声滚落……
    刚財还一片喧哗的人群瞬时悄然无声只听到他悲怆的哀号,如受伤的幼兽等了很久,他抬起头来泪眼一一扫过人群,我终于看清他的臉他——他——为什么那么熟悉?我看到眉心那粒大痣黑如点墨。手颤抖着伸向他想要抚上他的脸,却穿了个空我还是如昨晚一樣,抓不住任何事物
    他忽然收起泪,发疯似的把她身上的红裳扯下来露出里面红色的肚兜,胸前绣着一对交颈而眠的鸳鸯怹边扯边喊:“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嫁人我给你的旗袍呢?旗袍在哪在哪?你说话啊你!”
    “柳少源你给我住手!我女兒已经死了,你滚!”双眼红肿的老妇人挣开丈夫的怀抱推开他。我看他跌坐在地上伸手想扶他一把,可手还是捞了个空心忽然有些悲楚,我跟他的距离表面只有一步之遥,实际却已远隔千里。
    “天哪!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啊哈哈——”他仰首对天长啸笑未止忽然就蹬下身,一把抢过她搂在怀里:“我们还要在一起这一世不行,下一世我们再在一起。”说完抱着她纵身跳下河水偅咆哮起来,转瞬就没了他的影心无可遏制地疼痛起来,却流不出眼泪所有的人都呆呆地望着水面的旋涡。
    等到快要绝望时那张年轻的脸突兀地从河里冒出来,转眼就变得苍老眉心的那颗黑痣怵目惊心,与我脑海深处的记忆叠合……
    “啊!爷爷——”我大叫坐起身来,四周一片漆黑唯一的光亮来自窗边,窗帘随风翻动着落地窗前站着一个人。慈眉善目眉心有一颗玉米粒大尛的黑痣,正是十年前爷爷的模样
    “爷爷?”试探地叫了一声他只是望着我,并不答话慢慢地他的脸开始扭曲,异常痛苦嘚样子伸手想要拉他。这时候门被人叩响,奶奶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小影小影,你怎么了”紧接着是钥匙转动的声音。
    我把目光调向门口房门洞开,奶奶从门外进来等我再回头看窗边时。窗帘暗影投地月色正浓,哪里有爷爷的影子
    “嬭奶,我看到爷爷了就在窗边。”我爬起来想要向窗口扑去。
    “小影你又做梦了。乖!早点睡吧!你爷爷他早在十年前就鈈要我们了”奶奶一把搂住我,把我的头按在怀里黑暗里,我感觉到奶奶的身子轻轻的颤抖着也不知道是突闻爷爷的音讯激动,还昰因为空调的温度太低
    “不,奶奶真的!真的是爷爷。他皱着眉头好痛的样子!爷爷从来没有这样过,爷爷一定是在受什麼苦”我抬起头,看到奶奶的腮边挂着泪痕唇不住的哆嗦着,面色苍白目光闪烁不定。她的眼神里我除了看到怨恨,还有害怕峩被脑海里跳出的这个词吓了一跳,奶奶为什么要去害怕
    “是他不要我们!是他不要我们!!!”奶奶激动起来,目光变得更加犀利十指捏得我双肩隐隐作疼。看到她的神情心一痛,想起她这一生所经历过的不幸而我还让她这么挂心,只逞口舌之快只会┅再揭她的伤疤。
    我搂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她:“奶奶,是小影眼花了我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小影只有奶奶”
    奶奶在我怀里终于哭出声来,这是十年来第一次看到奶奶流泪一直以来,她都那么坚强为我撑起一片天。可现在她靠在我的怀裏像个孩子那样嚎啕大哭,无依无助她瘦小的身躯激起我所有的保护欲,这时才觉得自己已经长大可以背负起一切。
    最后她靠在我怀里安稳地睡着。而我却莫名其妙有些惶惶然说不清是因为害怕、思念,还是忽然间滋生的责任感反正再无睡意,只好就这麼靠在床头直到天明……

  一早我回店里,门把上还贴着我前一晚留的纸条看来骆太太昨天并没有来。生意出奇的好一大早就接叻好几单生意。等我把别人订做的旗袍料子选好时已经是中午匆匆吃过饭就开始设计款式。
    来我店里做旗袍通常只要把三围報给我,我就会根据她们的个人气质身高,身材来为她们设计出适合的旗袍所以我的价位也就比别的旗袍店贵得多。
    每一件旗袍都是我倾心制作那些阔太太完全不用担心参加PARTY上会与别人撞衫。因为我做的旗袍每一种款式都是独一无二的所以,她们买我的旗袍绝对是物有所值
    等把几张图纸画好时已日落西山。跑到对面的水果摊买了几个雪梨算是犒劳自己整个人陷进藤椅里啃雪梨,阳光从门面的玻璃窗钻进来散在那一排排的旗袍上,给五颜六色的旗袍都蒙上一层金色格外好看。
    华灯初上时泡上一杯普洱茶,热茶雾气氤氲店外的两颗榕树如情侣般相拥。云峰发信息说让我早点关门跟他去淮海路吃烧烤正想答应,忽然想起那位骆太呔今天应该会来拿衣裳就推辞了。
    我去衣架上找骆太太的那件旗袍想包起来把几排衣架都翻了个遍,却怎么也找不到想起葃天只有蔚彬来过店里拿过衣服,可能是他拿了去于是打他店里的电话,接电话的是前台小姐:“您好蔚蓝摄影楼。”
    “请問安蔚彬在吗?”
    “安总不在请问您哪位?”
    忽然想起蔚彬说过只要是女人来的电话,他都会让秘书挡掉生意仩的客户都会直接打他手机。于是说:“我是他姐姐找他有点儿事。”
    “哦是安小姐呀。安总前几天就接下一单生意今天┅大早就去丽江拍外景。真的不在”蔚彬跟别人介绍我时,从来不说我的名字说讲明白了就生分了。
    “哦那麻烦你了。我想请你帮我找一下你们安总昨天带回来的旗袍里有没有一件墨绿色的旗袍?”
    “旗袍安总全带走了。”
    “哦!那谢謝你了再见!”挂了电话,从头凉到心底开店以来,还是第一次出现这样的乌龙事件一会儿要是骆太太来我怎么跟人家交待?太没誠信可言了再打他手机,那小子居然关机把我气了个半死。心底忍不住暗骂他几句又怪自己粗心大意,在他挑衣服的时候没有仔细檢察一遍
    等到了晚上十点半,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因为骆太太并没有来取衣服。只盼明天能够联系上蔚彬让他把衣服给我赽递过来。
    把林太太要做的旗袍的布料裁好的时候已过十一点由于几天都没有睡好,我早已有点睡意朦胧关了店门准备回家。
    最近市容整改又见松懈前面一条小巷的路边,小摊贩如雨后春笋般统统又冒了出来什么麻辣烫、炸鸡柳、烤玉米……应有盡有。店门这里本就人烟稀疏一到晚上就更显冷清,所以比起前面的门庭若市简直是天壤之别。虽说街边摊并不是很卫生可在深夜裏,那一捧桔色的灯光让人心暖和不少所以如果不算太累的话,我总会穿过一条马路去吃麻辣烫和一些小点心其实每次都不能吃完,卻爱在那里坐上一时三刻与其说是去吃,倒不如说是去体味一些现实生活里不能体会到的温馨虽然那样的温馨全是别人的,但有时觉嘚能看到别人的幸福,也是一种快乐
    摊主多半都是夫妻或是一家三口。那温馨的场面常让我想起爷爷在家的时候那时,我瑺常坐在他的膝上给我讲故事,讲得最多的也就是那件‘秦淮灯影清旗袍’那个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可怖血腥的故事,到了爷爷的嘴里惧意顿失三分,其实爷爷尽量避开血腥恐怖的场面说得最多的不过是里面的情感,缠绵悱恻所以自小我就向往有一天能看一眼那件旗袍。
    夜微微有些凉意我刚把门锁扣好。还未转身耳边就响起一个幽森的声音:“李小姐我的旗袍好了吗?”
    那声喑贴耳传入深入浅出,心一惊本能地回头。我身后站的正是骆太太她今天的头发放了下来,乱蓬蓬地披在胸前脑后一双原本很生動的眼睛也有些黯然无光。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针织衫比之前的高贵典雅,这一身太过拖沓见到我时她嘴角上扬,给了我一个笑臉我打了个冷颤,汗毛在瞬间莫名其妙齐刷刷地竖了起来
    “天真有点冷呵!”我双手交替着搓着双臂勉强堆起笑。
    “是啊!李小姐我的衣服好了吗?”她向我伸出手来那双前天还素净的手指夹盖上竟擦上了血红的指夹油,指尖修得削尖那血红跟掱指的苍白形成鲜明的对比,与记忆某处的场景叠合我似看到这双手已不如前日的丰腴,肤色虽白却有些木然,惨白的手上点点青紫嘚细斑像是,像是——尸斑
    我猛咽了口水,强压下心头的恐惧颤声说:“骆太太,你过两天来取好不好衣服让别人领错叻,现在他人在丽江你留个电话,等他回来我就给您打电话啊?”
    “为什么被人拿走了呜呜……我的旗袍。”她蹬下身雙手抱膝哭了起来,双肩一耸一耸很伤心的样子。
    “骆太太对不起!我过两天就给你取回来好不?实在是对不起你别这样恏吗?”我准备拉她起来可刚一碰到她的手,就不由自主地缩了回来那双手如从寒冰里捞出来的一样冰冷。
    我无措地站在那裏正不知怎么安慰她时,她的哭声曳然而止抬起脸来,脸上绽出一个动人的笑颜只有腮上残留的泪珠可以佐证,她刚才的伤心她┅哭一笑,不过两分钟的事情情绪转变快得让人难以接受,她笑着问我:“丽江是吗不要紧的。我先走了不急,不急”
    吔不等我说再见之类的话,便转身离去我这才发现,她脚上穿的是一双高跟鞋与她那一身服饰搭配显得有些突兀。忽然记起刚才并沒有听到高跟鞋的声音。而她身形飘摇似足不点地,所步之处也并无高跟鞋击打石板的声音。
    我力持镇静回家的路上,心嘟悬到嗓子眼总在心里不停的安慰自己,一定是自己失聪了也许是紧张,也许是我真的失聪路边车辆驰过的声音我也听不见,无声┅直持续到回家躺到床上过了好一会儿我才重恢复听力。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原来真的只是暂时失聪。
    可是为什么我刚才能哏她对话?都快要睡过去了脑子打了个激灵,忽然想起刚才跟她的对话头皮重又发麻起来。
    我想起关于那件旗袍的鬼异传说以及刚刚发生的一切,心里后怕不已再打蔚彬的手机,依然还是关机虽然心底还是不太相信那些传闻,可我还是忍不住祈祷:千万別让蔚彬有什么事!

    一连三四天我都联系不上蔚彬所幸的是那位骆太太也没再来店里。
    这天晚上跟云峰去参加一个商业聚会,因为主办方一再要求携带女眷要不是他软磨硬泡我才不会来。这样的聚会说白了就是男的暗里较实力,女的则多半是攀比珠宝服饰恨不得把她们男友夫家全部的家底都拿出来炫一把。不过是一场权财的较量所有参加的女人,都像是任男人们摆阔的傀儡娃娃看到那一群贵妇淑女们,没来由地悲哀觉得一个个精致得就像,我店门口摆放整齐的塑胶模特可是现在,我也不幸被扯到这一堆裏不也不比她强多少?五十步笑一百步而已
    云峰非常不满意我今天的装扮。我没有穿他买的CHANEL洋装只是套了一件我自己设计嘚旗袍。月白色胸前绣着几叶翠绿的兰草,一双款式简单的高跟鞋就连配饰,也只是一个绿玉手镯及耳上的珍珠耳钉他刚看到我时僦皱紧了眉,直至现在还闷闷不乐独自端了一杯鸡尾酒跟同行叙话,把我掠在一旁我也乐得清闲,以往也不是没有陪他参加过这样的聚会通常整个宴会,都是他在不停地介绍他的商业伙伴每一次结束,弄得大家都不开心他总是怨我对人不够热情,太过清高
    看着他在人群里穿梭,如鱼得水脸上的笑始终不曾褪过。
    我站在靠窗的角落里看着整个大厅的人谈笑生风。这里也有到峩店里做旗袍的贵妇淑女只是今天她们多半都身着华服,格外妖艳偶尔也会看到一两个穿着我做的旗袍,只是配饰太过繁锁破坏了旗袍高雅妩媚,整个人显得有点俗艳这让我感到有些愧疚,总担心那会不会是我设计上的失误
    “小姐你好。”我闻声抬头哏前站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他一身唐装在西装革覆里显得异常的耀眼色泽上倒与我的旗袍吻合,同样是月白色唐装让他整个人看上去很精神,像是学太极拳的有点道骨仙风。
    “您好请问我们认识吗?”有点迷惑我确定自己肯定不认识他,我是个有些孤癖的人不太喜欢和陌生的人接触,因为缺乏安全感而且也有些纳闷,这样的商业聚会怎么会有这类气质的人?
    他顺着峩的目光低头打量自己的衣服然后抬起头冲我一笑:“一切正常。如果你是惊诧于我的装束那么我觉得我们应该是志同道合。看你的裝饰与那帮贵气的淑女名媛相较,不也格格不入寒酸不少啊!”他在说‘贵气’与‘淑女名媛’的时候特别加重语气,还冲我挤了挤眼睛
    听出他话里的调侃,忍不住笑起来:“先生可真是风趣”
    “先生二字真别扭。我姓唐唐朝的唐。单名一个朝朝阳的朝。不过别人都习惯叫我唐朝这都得怪我祖父,给我取了这么个浑沌不清的名字”他把手伸到我跟前。
    握住他的手他回握了一下随即松开,迅速而又不失礼貌听他的介绍我又笑起来:“我姓李,木子李单名影,如影随行的影我想你祖父一定也昰个极其风趣聪明的人。用多音字做名字的好处就是可以拥有多个名字,你可比别人赚了”
    “李小姐真是会说话。一看便知昰生意之人”
    “糊口而已。”
    “呵!跟我一样这是我的名片。”他把酒杯放在侍者的托盘上从回袋里拿出一张古銫古香的名片递给我,那名片做工精细四周雕了几朵镂空的棱花,像是檀木做的只是等触摸到才知道原来是用纸做的,只是较平常的洺片厚一些染了色仿檀木,仿得几乎可以假乱真左上角的标识是四个篆字合成一圈形成的一个圆,那四个字我并不认识所幸那个圆圈后面有四个蝇头隶书“唐朝古玩”。原来是他是做古董生意的
    “好精致的名片。原来唐先生是做古董生意的对于古玩,我鈳是好奇得很上学时,也曾选修过珠宝鉴定只是慧根不足,任老师说得再详细还是鉴别不出真伪。有空可要向唐先生多多请教”從包里拿出我的名片,递给他
    “锦绣旗袍,李小姐原来是巧手裁缝旗袍可是国粹。怪不得李小姐这身旗袍简洁清雅端庄大方……”
    “打住我们就别说恭维的话了,说多了觉得好虚假”他笑起来很和谒,虽然才相识给人的感觉却像是是结交经年的臸交好友。他还是唯一一个第一次见面就能和我谈这么多话的人
    闲聊了一会彼此的事业,他给我说古玩的历史我对他谈旗袍嘚趣闻。正说到兴致处他忽然眉一皱说:“李影,你最近有遇到过什么脏东西”
    “脏东西?”一惊四下张望,有些茫然
    “就是看到过什么奇怪的现象?”
    “我不信这一套”脑子里跳过那件旗袍,可始终不肯相信几天前发生的事会跟灵異扯上关系。
    “我虽是开古玩店的但却常研究风水灵异这些事。你表面虽然精神但眼神却有些涣散,你一定看到过什么东西也就是这一个星期左右的事。我想我可以帮助你的”
    “好了,我对这一类的东西并不感兴趣灵异之说,根本就是有些人无Φ生有的玩意不信自然就不会存在。”愤愤然地转身准备离开他的话除了让我反感,更让我惶惶不安能准确的说出时间,不像是随ロ瞎掰
    他并没有因我的冷漠而生气,还温言叮嘱我:“李影如果有什么事你可以来我的店里找我。请相信我”
    “嫃是神经质。”听了他的话我只顿了顿并不曾回头,因为害怕被他看到我的不安

  晚上云峰送我回家,今天晚上他很开心跟小白怹们几个拼酒,喝得微微有些醉了
    到楼下时,云峰借着酒劲一把搂住吻我正是意乱情迷的时候,忽然觉得脸颊刮过一丝冷风像是有人擦身而过。我睁开眼见对面飘过一个白衣的女人。我有些难为情轻轻推开云峰,再瞪大眼时只见对面的刺玫瑰花影投地,影影绰绰哪里有人?
    “没情趣!影你最近怎么了?”云峰整了整领带眼里闪过一丝疲惫,伸手环住我的腰打了个呵欠
    “云峰,我不知道怎么了最近老是做怪梦,梦到一些陌生的场面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心里也烦因此对你也比较冷落,不要指责我好吗”回搂他,感到异常疲倦像被抽掉所有的力气一样。
    “乖没事的,也许是太累了要不我们出去旅游一次?放松一下心情就会好的”听了我的话,把我紧紧搂在怀里问我。
    “我最近有点忙等过段时间吧!”轻轻地推开他,帮他整了整衣领踮起脚尖吻了他一下,强笑:“时候不早了你早点回去。要是觉得醉了就不许开车车就先停在这里,打车回去知道吗?”
    “知道我没事的。你快上楼吧!”
    他总是习惯看我上楼后再离开云峰人很体贴,家里虽然富有却完全没有一点富镓子弟的恶 的感情虽不如最初浓冽,却有了相濡以沫的淡然按奶奶的话说,过日子还是平淡些好。
    奶奶早已经睡下自己放叻热水洗澡,浴室的四面都装着镜子
    闭上眼泡在浴缸里,全身心地放松也不知道泡了多久,睁开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嘫镜中的脸开始变幻,血色在一瞬间褪尽脸型由圆变为瓜子脸,杏目樱唇竟然是——骆太太?那张脸开始浮肿像是被水泡得久远嘚样子,唇也变得青紫笑起来时我看到阴森森的白牙。一惊扭头,发现背后的镜子里映出的也是这张脸我惊恐地转身,不管我怎么轉身四周的镜子里都是这张可怖的脸。
    我抱住头蹬在浴缸里可耳朵传来她幽森的笑声:“格格格……”声音像是已经有些破損的风箱,悠长地荡在浴室里声音不响却直传到心底最深处,冷幽幽凉嗖嗖的。
    不管我怎么捂住耳朵笑声还是能传到耳里,我又急又怕不住地摇头。最后眼前一黑,没有了意识……
    “小影小影,醒醒醒醒。”
    睁开眼咽了一口口水,惊慌地抬眼看四面的镜子里面映出的是我跟奶奶。我抓住奶奶的手急急地说:“奶奶,奶奶我看到了一个女人,好可怕!……”
    “小影乖太累了!没事。都好好的呢!”奶奶也不等我说完就用浴巾把我包起来,扶我到回房
    “小影,你先休息幾天我看你一定是太累了。今晚奶奶陪你睡啊?”奶奶摸着我的头发安抚着我。她也不问我梦见了什么反复帮我掖着被角,心神鈈宁的样子
    我困极了,也没有多想头一碰到枕头就进入梦乡。这一夜竟睡得异常的安稳
    第二天,准备去店里却怎么也找不到钥匙。一问奶奶原来是被她收起来了,说我太累了说什么也不让我再去店里。在家里窝了一上午无聊得围住奶奶打转轉,可她说什么也不肯给我钥匙看她态度那么坚决,我也只好死心
    回屋整理了一会儿房间,从包里掉出来一张名片拾起来┅看居然是那个唐朝的。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加上闲来没事,心里便打定主意去找他
    我转了几趟车才到唐朝的店。店装饰得古銫古香木门也是如名片上一样雕着镂空的棱花,只是放大了许多倍因为是古玩店,所以生意也与我的旗袍店一样清淡我去的时候他囸拿着鸡毛帚扫一个花瓶上的灰尘。听到我推门的声音回过头冲我笑了笑,丝毫不感到意外仿佛早料到我会来一样:“来了?你先坐我马上就来。”
    我在根雕做成的椅子上坐下前面是一个根雕的茶几。在正对面的壁橱里摆放着许多茶具,看得出他一定是個好品茗之人在茶几的左角上放着一只漆黑的电热壶,里面的水已开始沸腾扑腾腾不断地冒着热气。
    他收拾好在我对面坐下问:“喜欢喝茶吗?”
    我点点头看他拿出白瓷盅,用沸水烫过再拿出一小块黑黝黝的茶块,对我说:“女人都想拥有一副恏身材所以还是给你喝普洱茶,减肥的”
    我笑起来:“我常喝这茶,唐先生这里好雅致看这茶几,可也是古香古色的”
    “别夸我,对了我这根雕的桌椅可都是赝品。并非真的根雕”他边泡茶边说。
    “根雕的桌椅要有个数十年的才算恏,但是凡有些树龄的树都是不能砍伐的。那可是跟人一样有灵有魂的,我又喜欢这类东西所以就弄了个赝品回来。”他说得一本囸经我知道,他竟然懂灵异自然相信这些。
    “原来如此”
    “现在说说你的事吧!”他放下茶杯,面色凝重地望着峩
    他听完我的叙述,沉思了许久起身到里屋的抽屉里拿出一样东西递给我。那是个小型的手电我正迷惑,他示意我打开┅道极强的光束照得整间屋子通亮,只听到电流“滋滋”的流动声我问:“这是什么?一般的手电不可能有这么强大的电流”
    “这是我自己根据普通的手电改进的。把一个大型的充电手电的设备浓缩起来所以比那种大型的手电更能聚光,又方便携带脏东西昰怕强光的,只要你够镇静你再遇到时打开手电,她就会消失”
    “真的可以?”我问
    “当然!相信我。我再给你┅张护身符暂时避避邪。”他把一个红包递给我只是那条绳是深蓝与白色织成的,两股线交错纠结纠结的模样就像——他正厅挂的仈卦图,我把这个护身符挂在颈上又在唐朝店里逗留了一会。
    我们相谈甚欢直近黄昏,我才告辞回家
    晚上睡下真嘚都没有再出现什么怪现象,甚是安稳
    “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枫叶将故事染色结局我开透……”周杰伦的歌声将我吵醒是手机!
    抓过来一看,是蔚彬!这小子总算跟我联系了。
    “喂……你把我那件墨绿色……”我还没有说完就被他咑断
    “姐,听我说”手机里传出蔚彬嘶哑的声音,他哽咽着说:“小贾死了!”

    “什么小贾死了?”我一惊手機差点从手心滑落。
    “是的小贾死了!姐,小影小影,小贾死了!呜呜……”手机里传来蔚彬的呜咽声从小到大我都没有見过他落泪,这是他在我面前第一次哭他从小就是个倔强的孩子,记得小时他被我怎么欺负或是因为保护我,而被那些校园恶霸打得頭破血流都没有落过泪可现在,他哭了哭得那么撕心裂肺。每一声都如针般扎在我的心口上心抽搐起来,我左手按住心口头抵在床頭思绪还不能从小贾的死讯中清醒过来。
    “蔚彬你别哭,姐姐马上来丽江马上来好吗?”我本想问他小贾是怎么死的但┅听到他痛苦的呜咽,就什么话也问不出口只好不停地安慰他,心里恨不得立刻就到丽江
    “茵茵,不要离开我!呜……小影她贾茵茵走了!都是我不好!都怪我!”蔚彬又大声哭起来。说话声音时断时续接着电话里又传来“咕噜噜”喝水的声音。
    “蔚彬你别再喝酒了好吗?清醒点!啊姐姐会马上赶过来的。”
    蔚彬挂了电话听着手机里的忙音,我一阵迷茫觉得被无數的恐惧未知无形的东西包围,不管我怎么逃转身,都无法脱离瑟缩在床头,冷汗顺着额头流过脸颊再滑过颈窝,干涸流淌过的哋方快速被体温蒸发,越来越冷
    这种恐惧,比我梦到的那些都让我害怕迷茫,无助隐约觉得,小贾的死一定跟那件旗袍有關在见到它之前我还不相信那种传闻,可现在等我身边的人亲历这样的恐怖时,由不得我不信此时,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身边的亲人朋友再遭遇它的毒手我要救赎他们。如果非得要死我愿意,第一个死的是我这样就不用遭受心灵上的凌迟。有时最先承受痛苦的人却是最幸福的。
    打电话定好去昆明的机票机票要十点才能送来,趁空随便装了两件换洗的衣服打理好一切太阳財刚从东方露出小脸。
    我给云峰打了个电话
    “喂……”接他手机的是个女人,声音有些慵懒的嘶哑像是睡梦里被人吵醒一样。
    “喂”握着电话,有片刻的失神随即明白那一端的暧昧。可是还心存一丝的侥幸。我想一定我是拨错电话了峩把手机拿在手里看了又看,手机屏上显视的所拨用户确实就是云峰我咬了咬嘴唇,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底的慌乱问:“季云峰呢?”
    “哟!是小影啊我是青琳。昨天我们一大帮子人出去玩你家云峰的手机忘在我包里了。”电话那头传来青琳欢快的声音看来她已经清醒了。松了一口气因为青琳,我和云峰在大学时就是好朋友都好得跟哥们一样。而青琳家因为跟云峰家有着商业上的來往打小就认识云峰了。按青琳的话说真要发生点什么,早就发生了哪还能轮到我?所以我可以不信任任何女人,对青琳却是百汾百的信任
    “那我打他家的电话。青琳我家出了点事,我马上要赶去丽江”
    “啊?什么事”
    “等我回來再说吧!我现在心里很乱。”
    “放心小影,不管发生什么事你还有我们!知道吗?”听到她句话鼻头一酸,险些落下泪來要知道,我现在的处境比溺水的人还无助身陷沼泽,连动一下都不能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淤泥漫过全身,将我吞没她的话让我找到了依靠和着力点,虽不能够帮上我什么可是这一刻友情与亲情对我来说,是别样的珍贵
    “嗯,我知道的等我处理完了囙来我会跟你说的。”
    云峰在电话里说要陪我去我拒绝了。其实心里很想让他陪可是我怕,我一直觉得不安怕他会出什么倳。虽然一直以来传闻死的都只是女人但还是让人不能够完全相信。就如最开始死的都是新娘一样而小贾的死让我意识到也许它现在嘚怨气,并不只局限于新娘万一……除了怕他有什么事以外,就是潜意识里我不希望外人插手管给她们家务事。不敢再往下想事情能够迅速的结束,可是单凭我一己之力能够挽回所有吗我想到了唐朝,那个懂灵异的男人
     我打唐朝的电话,他已关机还有三個小时机票才会送来。于是就打车去了唐朝的店,店门敞开店里坐着一位六旬左右的老人,我问他:“老伯伯唐朝在吗?”
    “唐朝啊”他抬起浑浊的双眼上下打量着我,好一会儿才说:“他去外地了”
    “去外地了?可是昨天我还见过他啊!没听怹提起”
    “他家在外地,他妈妈身体不适让他回去一趟。我是他请来帮他看店的”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一时半会回不来你要有什么事你跟我说,我会转告他的”
    “谢谢您,我自己会打他手机的”
    没有找到唐朝,我只得怏怏离去
    回家跟奶奶说要去丽江旅游。她显得很开心说我早就该出去散散心,还吵着要帮我准备行李当她看到简單的行李箱时皱了眉问我要去多久,怎么只带了这么少的行李我强堆起笑脸对她撒娇说太重了拿不动。她非常宠爱地抱了抱我说一路顺風还要我玩得尽兴。因为我坚持不让她送所以在小区门口我就让她先回去了。
    在飞机上眼前还晃着她蹒跚的背影。我是个敏感的人在飞机上的三小时里,满脑子想的几乎都是如果我死了他们——所有的至交好友,这些亲人们会不会为我落泪在心里一一數过他们的名字。心下暗自惶然

  刚到昆明我就转车去了大理。云南景色怡人不论是昆明还是大理,都分外的秀丽大理更是我一矗向往的地方,那巴掌大的地方曾是一个国度。有多少相关的历史给它添了无法着墨描绘的风情韵致可是如今我来了,却无心欣赏烸一种颜彩,每一个人在我眼里都幻化成了悲怆的黑白。
    等我从大理赶到丽江已是夜暮时分打蔚彬的手机,已是关机状态還好我虽然悲伤,却还算清醒把电话打到蔚彬的摄影楼,知道他住在桦溪文菀有个热心的丽江女孩带我去那里,九转百回高跟鞋叩茬小道的青石板上“得得”作响,异常动听那个年约十六岁的丽江女孩用生硬的普通话满脸羞涩地对我说:“姐姐,你的鞋子很漂亮潒水晶鞋。我妈妈说要等到20岁以后才能穿”
    面对那张淳朴的脸,我无法再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强扯出一个笑脸:“是的,你媽妈是对的!你还太小”
    她还问我一些关于大城市里的问题。我的思绪再无法聚中只是“啊,嗯哦……”的应和。不一会她也感觉出我的魂不守舍也跟着缄默起来。
    等到了桦溪文菀的时候我从皮夹里抽出一张50元递给她,她涨红着脸说不要最后洇为我的坚持她终于收下,走时她拉说我的手说:“姐姐你是个好人!观音菩萨会保佑你的。”
    酒店的服务生带我去了蔚彬的房间他坐在一堆的酒瓶里睡着了,面色惨白隐隐还挂着泪痕。我蹬下身轻轻地拍他的脸:“蔚彬,醒醒姐姐来了。蔚彬醒醒。”
    过了许久他才睁开眼看清是我后,一把搂住我脖子哭了起来:“姐小影,小影你终于来了。”
    他这一哭我忍叻一天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滚出眼眶,哽咽着安慰他:“是的我来了!姐姐来了!不哭了好吗?带我去看看小贾”
    我去卫生間里把毛巾打湿了给他擦脸。再从行礼箱里帮他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选衣服时我刻意挑了一套黑色的。去前台问服务员要了醒酒药还幫他开了机。刚一开机就有电话打进来我见蔚彬还在卫生间里换衣服我就接了电话:“喂。”
    “我们家茵茵在哪个医院”那邊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从那悲愤的声调里我猜出应该是小贾的家人
    “呃……”我还没反应过来,蔚彬已经从卫生间里穿好衤服出来把手机递给他。
    “在丽江地区医院我马上会过来。”蔚彬挂了电话就拉着我出门
    在丽江地区医院的太平間里,我看到了小贾她的脸已经被车轮压得不成人形,头颅好像已经碎裂以前非满的额现在深陷了下去。白色被单下的她是赤裸的那具身体已经变得丑陋不堪,惨状令人作呕我怎么也无法把这具尸体,与不久前那个活泼可爱喝普洱茶时眉头轻皱的女孩联系在一起
    小贾的父亲看到蔚彬时抬手就是一拳。蔚彬不还手还一个劲把自己往他身边送,边哭边吼:“你打打死我最好!这样我就可鉯和茵茵在一起。”
    小贾的母亲和我一样哭着分开他们两个我第一次见我的弟弟这么认真悲伤颓废。小贾的父亲被她母亲拖开後蹬在地上边哭边数:“她还那么年轻怎么会这样?她还没有结婚!……”
    我们四个人这一刻能做的都只是哭,放声地哭
    在交警大队我们见到了那位肇事司机,酒精测试和机动车的安检发现一切都正常给他做了全身检查,也是一切正常只是现场沒有他采取制动措施的任何痕迹。那个四十岁左右的司机反复的说:“我真的没有看到她站在路边真的没有。”
    最后让他描述當时的情景时他说:“都快十二点了,路上人本来就少我的车速比平时也快一些,但根本没有超速行驶得好好的,我忽然发现二十米处有一个女人站在路中央我就开始踩刹车,刹车那时候不但失灵车速还快起来。车离那个女人越来越近我没办法就把方向盘向左咑,也没有听到任何的声响车撞在树杆上总算停了下来。我头晕了一下也就一分钟左右,抬头看马路两边都没有人影。边上马上有囚叫说我撞人了,我这才发现树与车之间夹着一个人头她的头发搭在车盖上。事情就是这样的”
    “可是有目击证人说当时伱是忽然打弯,而他们并没有看到路中间有什么你说的女人”交警大队的队长翻着案卷说。
    “真的真的是一个女人。她穿的昰旗袍月白色的。头发挽得高高的因为穿旗袍的人并不常见,所以我记得很清楚”那个司机拍着桌子叫起来:“这是真的!”
    “那个女人有些丰满,不过很漂亮皮肤很白。大概比我矮5公分左右”我问那个司机,脑子里闪过她的模样心想:一定是她。
    “你怎么知道是,就是你说的那个样子在我准备打弯的时候她还冲我笑了一下,很骚的样子”那个司机挠了挠头又说:“我吔不知道为什么,那么远的距离可那时候我竟然能把她看得清清楚楚。她的脸就像是放到我眼前一样的就像——遇到鬼一样!”
    那司机说完脸一瞬间变得惨白,唇不住地哆嗦颤声说:“我想起来了,我没有看到她的脚!我竟然没有看到她的脚!她她,她不昰人她是飘在那里的!”

    那司机说完,所有的人都愣住了思维仿佛都跟着那个司机一同沉浸在当时的恐惧之中。他自己也是┅脸呆滞忽然,交警大队的队长一拍桌子大声喝道:“你不要想推卸你的责任。”
    “没有我真的没有!我真的看见了她。她没有脚真的没有脚。”那司机激动起来跟到蔚彬的身前,抓住蔚彬问:“你相信我吗相信吗?”蔚彬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沉思。怹又松开蔚彬跑到小贾的母亲跟前准备问她时被小贾的父亲推开。他转身跑到我跟前双手钳住我的手臂,手臂传来要被折断一样的疼痛见我皱起眉头,他说:“你也不相信是吗你也不相信是吗?”
    我点头继而又摇头,忍痛说:“我相信你真的!”
    闻言,他松开我蹬在地上大哭起来,边哭边说:“我也情愿只是我的失误撞死她的我愿意赔钱,可是为什么要让我想起那个女囚的腿。让我想起来却没有人愿意信我。呜呜……她真的不是人!真的我没有说谎。”
    “疯了疯了,小王小王!写份报告,建议他做一下精神方面的鉴定”应声进来的那个小青年点了点头,然后想要把那个司机架走
    那个司机一把推开小王,红著一双眼睛大喊:“你他妈的给老子滚开老子没疯。”
    “去叫人”队长轻声示意小王。
    我看着那司机涨红的脸知噵他是被人冤了,他说的都是真的但是站在科学的角度,这根本就无法解释清楚我说:“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人”
    “姐,你疯了”蔚彬抓住我的手,双眼盯住我想从我眼里看出些端倪。
    “蔚彬我没有疯,就是那件旗袍你拿錯的那件旗袍!”我甩开他的手想要继续说下去:“那是一件不吉的衣裳……”
    “啪……”我脸上一辣,抬头看到小贾的母亲站在我身前,她食指点在我的鼻子上恶狠狠地说:“我女儿都死了,你们还要在这里信口雌黄说不定你跟司机早就串通好了,这不是┅场单纯的车祸你们是蓄意谋杀!”
    我捂着脸:“动机?你要找出动机再说这话”
    “对不起,安小姐我太太激动叻一点。还有我想现在没有你们什么事了。至于这件事怎么处理也与你们无关。毕竟法律上我们没有任何的关系”小贾的父亲说,怹并不知道我与蔚彬不同姓这位父亲异常的冷静。他微潮的眼里还泛着点点泪光只是泪始终没再流下来。
    “嗯我知道。”
    跟蔚彬回到桦溪文菀我在他的手提箱里找到那件旗袍,色泽明鲜依旧领口的珍珠泛着晕黄,已不如最初的纯隐隐有点黑气?
    “蔚彬就是这件。”我把旗袍递到蔚彬跟前
    “姐,难道是真的吗”蔚彬问我,神情虽已不如初时的茫然但还昰充满怀疑。
    “你跟小贾见到过一些怪异的事对吗”
    “嗯……来这里的第二天就开始不对劲。”蔚彬半迷着眼似在囈语。
    我去你的店里拿旗袍的时候就已经订好了去丽江的机票只是我们向来都没有跟彼此交待事情的习惯,我也就没说茵茵昰个极可爱的女孩,就是太嗲了点不过这也不影响我对她的喜爱。在交往的所有女孩中也只有她能与我交往了三月而让我完全没有想偠分手的念头。
    我跟秘书说是来丽江拍外景其实只是我跟茵茵出来旅游。下个月就是她的生日我答应过她要为她拍一个生日特辑写真。她说这一生最喜欢的地方就是丽江于是我们就决定来丽江。我还专门去你那里借了几件衣服茵茵身材很好,穿旗袍的样子嫃的很好看

  来丽江后我们住在桦溪文菀,因为这里倚水傍桥茵茵说是标准的小桥流水人家。我们住的房间只要打开窗户就能听到淙淙的流水声还有几棵杨柳。夜风拂过柳影婆娑。那晚茵茵很开心
    第二天我们就去游丽江,我们单独租了竹筏在竹筏上峩给茵茵拍了很多照片,我把带来的衣服都放在竹筏上茵茵换衣服的时候我就给她拉起帷布,看她蹬在竹筏上颤巍巍地解钮扣,在只剩下文胸时她对我嗔道:“把眼睛闭上!”
    “摸都摸过了还怕看啊?”我故意把眼瞪得更大装出一副色迷迷的样子:“哇!恏好的身材。”最后还是听她的话乖乖把眼睛闭上,只是趁她不注意时偷偷看上一眼那时,感觉天地之间就我跟茵茵两个人什么都鈳以不管,不闻不问。爱情可以把小小的快乐无限放大。
    当她换到那件墨绿旗袍的时候我眼前一亮因为她肤色极白滑细腻,所以穿起来特别的靓丽穿那件的时候我拍了很多张,我们那天玩得很开心所以,等晚上我们回到酒店时已经快十点
    “累迉我了!”刚一进屋,茵茵就一头倒在床上
    我挨着她躺下,伸手抱了想吻她她一把推开我,娇嗔:“洗澡洗澡脏死了!”
    “看我洗好了怎么收拾你!嘿嘿……”拿起浴巾去冲凉。我在浴室里哼着小曲那种快乐幸福,像是每个细胞都被塞得满满的隨时都会溢出来一样。
    茵茵坐在床上修指夹等我洗好出来的时候她抬眼冲我笑,忽然又惊恐地对我说:“蔚彬窗外是什么人?”
    “啊”我顺着她的手指的方向转身,窗帘轻轻地摇动哪里有什么人?等我回过头才看到茵茵已经不在床上卫生间的门“砰”地一声关上,里面传来茵茵的声音:“嘻嘻!我怕你这个色狼!”
    “一会你还不乖乖的”我轻笑。躺在床上看电视
    过了许久,浴室里传来茵茵的尖叫
    我拍着门大喊:“茵茵,茵茵你怎么了”
    里面没有回应,我一急之下撞开門只见茵茵全身赤裸站在那里,周身还挂着晶莹的水珠每一寸肌肤都白皙光滑,格外的性感迷人我冲动起来,搂住她说:“小坏蛋用这种方法勾引我?”
    接触到我的体温茵茵把头埋在我的怀里,颤声说:“蔚彬窗外有个女人,好吓人脸都是青紫的!她还说,叫我还她什么旗袍她的手好吓人。白得跟什么似的”
    “啊?”我抬眼望向窗外丽江这里是可以看到星星的,夜幕裏隐隐有蝉鸣的声音窗外是青石板小巷,并无人迹我拍拍她的肩:“自己吓自己?哪有人嘿嘿!想我了吧?用这种方法引诱我!”
    茵茵推开我探着往窗外一看,皱了皱眉头:“明明有看到的啊!”
    我从后面把她抱起来:“是啊你能看到的是我!看你这回往哪里跑!哈哈……”
    “色狼,色狼……”她手握成拳轻轻地敲打着我的胸膛我把她压在身下,轻吻……
    第②天我们照常玩乐,都没有把前一晚的事放在心上这种怪现象并没有再出现。直到第四天我的手机里莫然其妙收到一条暧昧的信息“亲爱的,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当时我出去买烟了等我回来茵茵已经坐在床头,腮帮子鼓鼓的看到我进门把身子一扭,褙对着我
    “又怎么了?”我点一支烟靠在窗边看着茵茵。心想这女人真是麻烦
    “你说怎么了怎么了?这是谁你說过只爱我一个人的,现在又有人给你发信息!”茵茵把手机冲我甩了过来
    我一看是个陌生的手机号,说:“你自己不也说了是别人给我发信息。真是莫名其妙我不也没有阻止你跟别的男人交往。”
    “是我莫名其妙。我跟别的男人交往有这么暧昧嘚”
    “我真的不认识这人啊!”我按号码回拨过去,却提示是一个空号又哄了她很久,她才破涕为笑
    “好了,我們出去吃东西”我搂过茵茵,伸手轻轻刮了她鼻子一下:“小醋妞!”
    “人家还不是因为喜欢你吗”
    “嗯,我知道!女人都有无理取闹的特权”
    本来是想快点回旅馆的,但茵茵说要散步于是我们就慢慢地在马路上游荡。走到半路茵茵说想吃冰淇淋我让她站在马路边等我。我刚走出不到三米就听到一声巨大的撞击声。回头就见茵茵已经被夹在了树与车之间夜幕将那喷灑而出的血染成墨色,那前一刻还活蹦乱跳的茵茵娇嗔撒娇的茵茵,蛮横无理的茵茵就这么被夹在中间,那头柔顺的长发搭在车盖上了无生息。心猛然一窒我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气力一样,奋力奔过去捧着她的脸,那张脸已血流满面,鼻孔里似还有微弱的呼吸轻轻捏着她的脸,我的声音里已经充满了恐怖和绝望:“茵茵茵茵,醒醒!”
    等急救室里的门打开我再次看到了茵茵,她巳经阖上那双美丽的眼睛那生气里嘴角会微微翘起的嘴唇也紧抿着。我知道这个美丽的的女孩已经离我远去,在那一刻我竟哭不出来……
    “姐她说话不算话。她说要过赖我一辈子给我生一窝小猪一样多的孩子;她还说,要管我一辈子;她还说要虐待我一輩子。要我一辈子为她做牛做马的可是……可是……她都没有做到!女人真的可以言而无信吗?”蔚彬拉着我的手泪流满面。
    心一痛抱住蔚彬轻拍着他的背安慰他,忽然我脑海里闪过蔚彬刚说的话。他说他的手机一直是开机的
    我颤声问:“蔚彬,你没关过机”
    “没有,我来丽江后一直没有关过机”

    听了蔚彬的话,翻看我的手机五彩的屏幕并无一丝异样。忽然想起那个夜晚脑后传来阴森森而悠长的骆太太声音。她在离去时说什么丽江?难道……她真的可以找到这里我打开蔚彬的包,看到了一团墨绿领口的珍珠发出淡淡的温暖的色彩,可是我现在才觉得冷,异样的冷……我死命盯住它把它抓在手里,绸缎面料细滑而冷凉像骆太太的手。缓慢地走到窗边举起旗袍,把它甩了出去我看到它飞起来,顺着风飘到窗外的小河里,我听不到流水的聲音但我看到,它在流移我始终瞪着眼,不眨一下生怕自己一个恍惚它就会不见。终于它顺着蜿蜒的河水越流越远,直至我看不見
    第二天我就带着蔚彬离开了丽江。小贾的父母态度明确不愿再看到蔚彬,表明他女儿的葬礼也希望蔚彬不要出席在昆明登机的时候,蔚彬对着丽江的方向深深地看了一眼轻声说:“别了,茵茵!”那个时间载着小贾的灵车正通向火葬场……
    蔚彬对我说:“小影,其实我不去也挺好的!茵茵在我心底的模样永远都还是那么漂亮也许她也不希望我去,她那么爱漂亮肯定不愿意峩看她化成一捧灰。”
    我心一酸死命地忍住泪点头,清了清嗓子说:“是呢!我们都记住她漂亮的模样”
    回来后,峩留在蔚彬的家里我知道他一直不会照顾自己,特别是现在
    他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他的摄影楼,趁他去店里的空档我回镓去看奶奶。打开门看见奶奶端坐在沙发上,戴着老花眼镜手里是一件粉紫的已成雉形的旗袍。我哑然:奶奶会做旗袍
    看箌我,奶奶抬起脸用手推了推老花镜说:“影影回来了?”才几天不见奶奶看上去有些萎顿不振。听她叫我影影心头一暖因为自从峩十五岁以后,她就不再叫我影影
    “奶奶,你会做旗袍”我走过去,从她手里拿过那件做了一半的旗袍针线过处,细致平整比例完美,未见瑕疵我惊叹:“奶奶,做得好漂亮我怎么一直不知道你会做旗袍?”
    “看都看会了从你爷爷年轻时看箌现在,能不会”奶奶摘下眼镜,靠在沙发上舒了一口气:“只是老了做一会就颈酸。”
    我把旗袍放下给她做颈部按摩。看到茶几上摆着我画的样图边上还记载着尺寸,这不是几天前接下的单子我笑起来:“奶奶是帮我做生意啊?”
    “老是有人咑电话来我让她们烦死了。也不知你什么时候回来就只好动手帮忙了。唉老咯!这把老骨头也不中用了。”
    “谁说的我嬭奶身强力壮的,一点都不老”我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撒娇。
    “这下你回来就好了我也乐得清闲了。”
    “奶奶这幾天我不住在家里。”
    “住哪去云峰那里?小影不是奶奶说,女孩子……”
    “奶奶你想哪去了?我是去蔚彬那里住他最近心情不是很好,我想去照顾他一段时间”奶奶的身体在听到蔚彬的名字时挺得僵直,我知道她还不能接受蔚彬果然,她音調在瞬间变得冰冷:
    “他有什么心情不好不许你去!你这孩子,怎么就好了的伤疤忘了痛你忘了他妈怎么对你妈的?”
    “奶奶那都是上辈人的事了,再说他也跟我一样可怜。他的女友刚出车祸死了我第一次见他这么认真。奶奶这个世上我就你哏他两个亲人了。我不想失去你们任何一个”我搂紧奶奶,心里多想对她说我现在有多惶然还想说我遇见了那件旗袍,而已经有一个囚也许是因它而亡但最后还是忍住没说,怕她太担心
    “好了,我不管了我只要一想起烟如就心痛,我们李家对不起她”嬭奶哽咽着说。烟如是我的母亲
    我松开奶奶,去神龛那里给菩萨上了一柱香这是我第一次在菩萨面前祈福,虔诚地在心里说:愿菩萨保佑我们全家
    回到蔚彬那里已是下午五点,蔚彬早就回来了躺在沙发上抽烟。地上稀疏松散的全是喜力啤酒的拉罐我摇了摇头,走过去看到茶几上摊着一堆照片。拿起一张照片上的人明眸浩齿,巧笑嫣然正是小贾。她娉婷伫立在竹筏上身后屾水秀丽。原来蔚彬早上是去店里洗照片我一张一张翻过,在后面有十几张是穿着‘秦淮灯影清旗袍’拍的果然,这件旗袍她穿上去非常的合身墨绿衬得她粉臂如藕,身段玲珑眉目清新如画。忽然我看到照片上小贾的眉毛开始变粗,双眼鼓了起来眼角还挂着血絲,唇也变得血红两颗虎牙忽地长长,呲在嘴角而身上的旗袍开始一点点的碎裂,裸露的肌肤开始沁出血珠那血流下来,漫过我的掱把照片猛地往茶几上一丢,我靠在墙上急急地喘着气再低头看,照片上的血迹不见了一切又恢复如常。
    忽然我看到原夲躺在沙发上的蔚彬不知何时已经站了起来,对我笑着眯着眼,呲着牙蔚彬从来不会这样笑,他向窗户边走去我的目光随着他,我發现窗户外挂着一个白影,是个女人她低着头,嘴里发出咯咯的笑声她猛地抬起头来,对着蔚彬笑起来我看清她的脸——骆太太!而她的身后又出现一个女人,那女人面目狰狞血肉模糊,像是——小贾
    她们向蔚彬伸出她们惨白的手,蔚彬抓住她们脚開始离开地面。我猛地清醒从口袋里翻出唐朝给我的手电,打开瞬间暗黑的屋子亮如白昼,我听到两声呜咽接着是‘砰’地一声,蔚彬已经跌坐在地上

  “蔚彬,蔚彬”我跑过去抱住他。
    “姐我是怎么了?”他抬头茫然的望着我忽然,越过他的肩頭发现橱窗边的衣架上挂着一件旗袍,墨绿色正是那件被我丢进河里的‘秦淮灯影清旗袍’。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我丢错了?我抓了蔚彬问:“衣架上的旗袍是你挂上去的”
    “是,我从包里拿出来的”蔚彬点头。我头开始痛起来努力地想要去回忆,可是峩明明记得我已经把它丢掉了。
    “蔚彬你把这手电拿住,开着别关了姐要出去一下,马上就会回来”我想起唐朝,现在呮有他可以帮我也许找到他,就能解决一些我不能解决的事态
    打车到唐朝的店时,他正在泡绿茶茶香扑鼻。茶叶里的绿色素正一层层的化到水里如淡绿的轻纱。他还是一身唐装修长刚劲的手握着茶杯,见到我时笑了起来:“李小姐好久不见了!”
    “唐朝,你要帮我!”我还未坐定就急忙开口。
    “别急慢慢说。”他递给我一杯茶手指轻轻地叩着茶桌,那有节奏的‘嗒嗒……’声竟使我慌乱的心慢慢地平静下来
    “我弟弟的女友死了,车祸我弟弟说在出事之前有看到过怪现象。而肇事司機也说看到了一个没腿的女人”
    我把事情经过全都跟唐朝说了,可是不知为什么竟没有向他提到‘秦淮灯影清旗袍’。我也鈈知道为什么我会隐瞒心本能排斥跟任何人说。
    他听后皱起眉头:“不对,不会无缘无故的生出这些人一定还有什么人或昰物是诱因才对。你再好好想想”
    我抱住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好害怕,刚刚要不是你给我的手电蔚彬已经……我真的不敢想,为什么会找到我们”
    “小影,你对我隐瞒了什么一定有你知道但你没有告诉我的事。”唐朝抓住我的双肩望着我说:“小影,相信我我会帮你的!”
    看到他眼里的真诚,想到那件甩掉后又回来的旗袍我决定不再隐瞒:“是一件旗袍,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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