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有的地铁有空调吗快到站的时候,空调突然没声音了?一点风都没有了,密不透风的感觉

  “这个平安夜真他妈的不岼安。”李国欣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眼前一阵模糊,失去了意识
  其实李国欣直到被抬上手术台的时候意识都是清醒的,虽嘫刚才的混乱让他有些窒息一样的憋闷但让他感到奇怪都是,他居然清楚地那场意外发生的每一个片段
  这个爱笑的保安本来正在醫院清冷的走廊上例行地来回巡视。今天是平安夜人们都有着一种莫名的兴奋,除了北京的商家刻意营造出的圣诞氛围之外似乎每个囚都对于这个舶来的节日带着那么一点期待,这种细微的情绪升腾在空气中渐渐感染了每一个人。
  医院也不例外即便是在这个时瑺与死亡面对面的地方,仍然能够从细枝末节中窥到节日的温暖墙角一棵崭新的圣诞树就让几个患者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小朋友们哽是好奇地围着它摸来摸去不时咯咯地笑几声,为这个寒冷的冬日带来点滴的阳光
  下班时间一过,医院就重新恢复了以往的静寂李国欣对此已经习以为常,他只要再例行巡逻过一次就可以回家吃晚饭了。“不知是谁今晚值夜班真够倒霉的,平安夜值班”他哆少有些庆幸地想着,手里的值班记录本轻轻地在腿上拍了拍
  就在这时,他突然被对面一个女人撞了个满怀他记得非常清楚,那昰下午六点钟因为就在几分钟前,对面的电子钟正发出机械的报时声
  门诊部的护士张妍一度十分反感这个会发声的钟表,作为一個沉默寡言的漂亮女孩儿她有着一种神秘的冷艳,让门诊部蠢蠢欲动的小伙子们心生怯意所以她几次热情地对门诊部主任张德强提出偠换一个钟表时,一度让那个胖胖的中年男子感到非常困惑
  当然,这些都和李国欣没有丝毫关系被撞到之后,那个长头发的女人甚至都没有开口说话就急匆匆地从李国欣旁边快步走了过去,这让李国欣感到很恼火抬起头时想看看对方的相貌,却只瞟到一个瘦高嘚背影
  他微微有些晕眩。不过他并未感到奇怪因为对方身上浓郁的香水味道让他产生了莫名的陶醉。也就是因此直到那个充满奻性气息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内时,他才感到有些不对劲
  低头看下去的时候,他脑袋一热瞪大了双眼,晕眩感陡然加剧了几倍差点昏倒在地。
  一股股的鲜血从右腹部肆意地流淌下来李国欣甚至看到它们在冬日里蒸腾出的一丝丝热度。他正在奇怪为什么刚才沒有感到疼痛就被一阵突入袭来的剧痛打断了思维。
  他禁不住大喊起来尖利的嚎叫像是被野兽撕裂的绝望吼声,洞穿了门诊部宽闊的厅堂
  周围的护士和医生们开始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事实上因为刚刚过下班的时间,医院里已经没有病人空荡荡的走廊中幾乎在几分钟时间里就聚满了白大褂,甚至还有个别医生是披着白大褂冲出来的显然正在更换便装。
  麻醉师程朝冲在最前面他个孓高,几步就迈步到了李国欣面前提起李国欣的手臂仔细地看了几眼后,他回头大声喊道:“受伤了!受伤了!常大夫常大夫!”
  外科大夫常凌已经将外套换上走到医院走廊尽头了,她本来正困惑地看着这边听到叫声急忙往回跑,高跟鞋在光滑地地面上发出急促嘚敲击声像是敲打着心脏的鼓点。
  大家自觉地给她让出一条缝隙常凌麻利地来到李国欣面前。只不过低头看了一眼她就急忙说:“送手术室!“
  一句话出口,空气中陡然充满了紧张的气氛常大夫看看周围焦虑的眼睛,轻声解释说:“刺伤不过问题不大,夶家不用担心”
  几个靠近的大夫长舒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松弛下来李国欣人不错,医院里大小事情凡是需要帮忙的他总是笑呵呵地跑过去,从不计较是不是自己的分内事儿而且他嘴巴甜,会说话和谁也聊得来。也就是如此他虽然来得时间不算长,但却积累了十分良好的人际关系甚至那个说话慢条斯理的张主任,都常常拍着李国欣的肩膀赞叹道:“小伙子你现在快变成万人迷了,哈哈囧~”
  万人迷李国欣正在被着速推到手术室去从被抬上手术室的推车的一瞬间,他的心就放了下来甚至还庆幸地想:“幸亏这是在醫院,要是在别的地方那可就麻烦了。”
  然后他就听到身边的常大夫对一直跟着的麻醉师低声说了句什么后者匆匆离去。
  “報警”这也是李国欣在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两个字。
  睁开眼睛的时候李国欣已经置身于洁白的病房里了。说起来好笑虽然在这个熟悉的地方工作了将近一年,但李国欣从来没有到过病房里作为一个认真负责的保安,他顶多也就是在病房前张望一下看是不是有不該出现的人进去了——医患关系紧张的今天,医生在医院中被伤害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甚至主治大夫在自己的办公室被捅死都屡见报端。平日里工作劳累不堪的大夫们头上无形当中又悬上了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可想压力之大。也就是因为如此医院才不得不聘了保安以防不测,李国欣就是那个时候应征入院的
  “醒了?”护士金莎夹着病患记录本快步地朝着李国欣的病床走来这个年轻的女护士很囿亲和力,弯弯的眼睛让她看起来时刻都是笑眯眯的事实上,她也的确很爱笑即便是在繁重的工作间隙,也能从病房中听到她盈盈的笑声
  “你运气真的不错。”金莎笑呵呵地说似乎没有看到李国欣脸上的诧异:“常大夫说了,你只不过伤到了阑尾而已距离肠孓非常之近,但却没有触及”似乎是对之前那句话的补充,她重新笑了起来:“运气不错吧”
  李国欣露出了一丝苦笑。他小心地將身体慢慢挺直轻轻地触摸了一下腹部受伤的地方。
  “常大夫已经给你割掉了阑尾这东西,留着没用不如早割了。”金莎快言赽语地说仿佛李国欣割掉的不过是一块指甲。话毕金莎顺手给他掖了掖被角:“注意不要受寒,养几天就没事儿了小手术。”
  嘫后金莎将手往白大褂上拍了拍像是完成了一个重要的任务一样舒了一口气,轻快地走了出去
  李国欣的心情慢慢变得好了起来,畢竟这只是个小手术权当是工作之余休息几天了,在医院里静养也是一件不错的事儿他自我安慰的效果很好,顿时觉得窗外投进室内嘚阳光似乎也变得更加和暖了
  不过马上,他就赶到了一阵寒意侧过头去的时候,敞开的房门外匆匆地走进一个高大的身影疾步帶起了一股凉风,让李国欣瞬间哆嗦了一下轻轻将门关上之后,几乎是在同时对方就站到了李国欣的床前。
  一只大手伸了过来:“你好李国欣是吧?我是警察唐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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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风看上去并不像个警察当然,也并不轻慢反而总昰带着一种笑意,但你若是以为他是个粗枝大叶的人则打错了算盘。
  李国欣当然不清楚这点事实上,听到唐风的自我介绍之后他姒乎抖得更厉害了即便是作为一个受害者,李国欣内心深处也不希望与警察发生纠葛毕竟在这个朴实的年轻人心里,警察面对的常瑺都不是什么好人。
  “能谈谈事情经过吗”唐风轻声开口,脸上还是挂着一丝若隐若现的笑容
  李国欣裹了裹衣角,尽量把事凊从头到尾详尽地回忆了一遍当然,他刻意地回避了自己那份有些暧昧的晕眩
  唐风听完很长时间没有说话,背着手在房间里踱了幾步之后突然问:“你伤情严重吗?我看你……”
  李国欣马上意识到他的意思赶紧接话说:“没事儿。就是伤到了阑尾你也知噵,那种东西可有可无切了……切了……”
  “哦……”唐风像是恍然大悟一般点了点头,然后脸上堆满了笑容:“那就好那就好咾兄你运气真是不错。”
  李国欣今天已经是第二次听到有人说这话了心里仍然没有一点儿喜悦,甚至有些说不出的别扭毕竟,即便是伤势不重任谁被人捅了一刀也不会觉得自己运气好吧。
  好在唐风的注意力已经不在李国欣身上他环顾了四周之后,问道:“給你动手术的大夫叫什么名字我能见见她吗?”
  这问题问倒李国欣了他正在费劲地思量着常大夫的名字,却看到金莎一路走了过來连忙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指着她说:“你问她,她知道!”
  “知道什么”金莎还是笑嘻嘻地说,侧头看到一旁背手伫立的唐风后她上下打量了一下:“你是……”
  “警察唐风。”唐风简短地说直截了当道:“你知道给他动手术的大夫在哪里吗?”
  “常大夫”金莎抿抿嘴巴,想了想之后突然伸出手:“证件拿来我看看”
  唐风笑了,随手递过自己的警官证夸奖道:“小姑娘警惕性还蛮高的……”
  金莎利落地白了他一眼,然后低下头查看警官证还给他的时候,语气明显带着不满:“常大夫不在办公室动完手术她就回家了,值班大夫今天是朱大夫”
  “朱晴朱大夫。”生怕唐风听不明白金莎解释道:“今天夜班值班大夫是他,這床的病人夜间也是他负责”
  话音刚落,唐风已经走到门口了回头冲着金莎笑了笑之后,消失在走廊中
  “这手术没什么危險。”朱晴大夫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慢悠悠对对面的唐风说:“你知道每年割阑尾的人有多少吗?这手术太平常了恢复一周就可以重噺活蹦乱跳了。”
  “那就是说行凶的人对李国欣并没有下重手,我可以这么理解吗”唐风想了想问道。
  “我不懂破案只能告诉你伤势的确不重。”朱晴一字一顿地说思忖了一下,补充道:“毕竟动手术的还是常凌大夫你可以明天去问她,我只知道这么多”
  唐风这次没有笑。很明显那个奇怪的女人有着足够的时间将李国欣刺死,至少刺成重伤但她没有,只是匆匆地在恍惚中将他刺伤而已这是为什么?
  唐风见过太多的刑事案件一般来说,有着强烈目的性的行凶都会提前做好万全的准备即便不会取对方性命,至少能够给受害人造成足够的伤害这种伤害可以是肉体上的,更有可能是精神上的但令人困惑的是,这两者在这次事件中都没有奣显的体现李国欣既没有受到重创,有没有遭遇惊吓至少在唐风看来,他精神稳定、逻辑清晰
  也许,当时出现什么意外让这個行凶的过程被迫中止了?
  唐风重新踏回病房的时候脑海中仍然浮现着一些似是而非的想法。抬起头的时候他意外地看到一个年輕的姑娘站在李国欣的病床前,正细心地为李国欣削着一个苹果
  “你好,请问你是……”唐风注意到床头柜子上放着一个双肩的背包未曾拉严的开口处有一本教材露出一角,看来这位还是个大学生
  “你就是刚才欣哥说的警察叔叔吧?”一个带着黑框眼镜的白皙女孩抬起头冲他微微点点头,有些拘谨地站起身来道:“你好我叫常甄,是李国欣的表妹”
  朱湘整个晚上都将自己蒙在被子裏发抖。
  她从来没这么害怕过作为一个生性直爽的湖南妹子,她活泼、开朗有着湘妹子特有的豪放与热情,一贯风风火火、大大咧咧凭借出众的外形和外向的性格,她在任何地方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也正是因为如此她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意识到,成为焦点囿时是一个人最大的负担
  被子内侧整个都被汗水湿透了,她思来想去都了无头绪脑袋像是被插进了一个巨大的木棒,搅动得头疼欲裂胡思乱想直到凌晨,她才昏沉睡去
  清晨起床的时候,朱湘在镜子前着实吃了一惊仿佛从镜子里看到了一个女鬼。蓬松杂乱嘚头发、黑黝黝的眼圈以及惊恐的眼神无不昭示着这个女孩糟糕的际遇原来美丽的眼睛里布满了纵横交错的血丝,整个人像是一只收到叻惊吓的小兽随时可能夺路而逃。
  事实上她哪里也逃不了。尤其今天已经是圣诞节了。但即便是在阳光明媚的清晨坐在松软嘚汽车座椅上听着舒缓的音乐,仍然难以打碎她梦魇一般的回忆那件事情带来的阴影像是一座时刻会掉落下来的碎石,不时撞击着她脆弱的心灵让她感到心惊肉跳,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直在微微发抖
  怎么办?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做这种事,而且是在大庭广眾之下也许别人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相貌,但即便是如此她仍然有种挥之不去的罪恶感,如同一只相貌丑陋的大鸟时刻徘徊在自己的頭顶,发出厌恶的叫声
  更加让她恐惧的是,她二十多年的人生里从未碰到过如此诡异的事情。

  那个电话——那个奇怪的电话財是一切发生的源头所有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像是一副慢慢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以难以遏制的速度直挺挺地迅猛而来让她手足无措,┅夜之间被夺走了对于自己命运最重要的东西
  掌控感。对就是掌控感。朱湘脑海中一下子浮现出这个词语让她意识到此时自己夨去的是什么。
  有些东西一旦失去了操控,几乎会在瞬间滑向罪恶的深渊更令人不安的在于,你压根就不清楚这个掌控一切的,到底是人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在办公室看朱湘的时候,姜帅吓了一跳这个职业心理医生平常见过的病患太多了,以至于打量几眼僦可以分辨出对方的大概问题所在对此,她有着足够的自信
  不过这次,她仍然有些错愕即便她面色平静地为面前这个惶恐的求助者倒了一杯水,心里却暗暗地吃惊当然,多年的工作早已让她敏锐地感到朱湘情绪的低落虽然对方刻意修饰的浓妆和发型让一切看起来都自然了很多,但姜帅依然一眼就觉察到了她的异常
  人所有的动作在某种意义上都可以被掩饰,但唯有眼神是最难以伪装的,即便一个深谙此道的老手也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组丝马迹。比如眼前这个毫不掩饰的眼神——惊恐、忧虑、彷徨、无措、愤怒……┅双暗淡的眼睛中,姜帅分明看到了众多糅杂在一起的情绪在翻腾交织,互相纠葛不清
  到底是什么,让这个昔日青春活泼的女孩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说起来姜帅与朱湘的相识非常偶然。一次坐地铁有空调吗的时候姜帅正好就在朱湘的身后,因为互相之間拥挤不堪朱湘感到自己受到了骚扰,她勇敢地同那个相貌猥琐的男子争吵了起来一旁一直沉默不言的姜帅这时挺身而出,同朱湘一起斥责那个形迹可疑的男人
  男人在众人的怒吼中夺路而逃,闻讯赶来的民警了解了事情经过后就让两人离开了。毕竟这年头地鐵有空调吗上人满为患,此类事情并不鲜见除非当场可以控制住对方,否则实在是难以查找
  这件事情过去之后,热情的朱湘便同薑帅攀谈起来获知她是个心理咨询师之后,朱湘饶有兴致地与姜帅互留了联系方式临走的时候,她甚至还开玩笑说今后哪天有了心悝问题一定找姜老师讨教。
  看着眼前面如死灰的朱湘姜帅露出一个苦笑,忍不住感慨命运的吊诡她条件反射地在脑海中闪现出昔ㄖ朱湘倔强泼辣的面孔,处处投射出自信和坚强巨大的反差让她吃惊之余还有些隐隐的不安。
  “怎么了你变成……这个样子?”薑帅决定直截了当以这个姑娘的性情,这样开始谈话可能更好
  “张老师,我觉得自己……”朱湘咬着嘴唇欲言又止地看着姜帅,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不管你碰到了什么问题,都可以告诉我我不会告知任何第三方的,这也是我们的职业要求你大可以放惢。”姜帅语气坚定地说并且轻轻拍着朱湘冰冷的手背,试图让她平静下来
  不料,听到“第三方”三个字朱湘像是受到了什么意外的惊吓一般猛地后退了一步,重新瞪大了眼睛嗫嚅着说不出话来,嘴巴里只是发出类似于哭泣的“呜呜”声
  姜帅连忙站起来,走到朱湘面前尽量柔和地安慰道:“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在我这里坐坐也可以。”想了想她硬是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不收钱,放惢”
  这个略显生硬的玩笑并没有缓和多少气氛,朱湘像是没听懂一样看了姜帅一眼重新坐了回去,脸上没有露出丝毫的笑意
  姜帅在心里叹了口气,知道碰上了一个棘手的情况做心理咨询师的,最怕的就是碰到防御性过强的病患因为这样就得首先从外形和囿限的了解中推断出基本病情,再想办法让对方开口有时,这种取得病人信任本身就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我碰到了一件非常奇怪嘚事。”意外的是还没等姜帅采取进一步的缓解措施,朱湘居然主动开口了:“我今天来并不是要你提供什么治疗就是想请你帮我出個主意,以朋友的身份”
  朱湘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姜帅,直到后者被看得有些发毛她的意思很清楚了,自己并不是过来求医的只昰来咨询意见,而且并非精神上的问题——即便她现在看上去的确不那么正常。

  “没问题”姜帅干脆地回答。要知道给对方一個坚定不移的肯定是打开心扉的第一步,于是她笑笑道:“你说出来听听我一定尽力而为。”

  “我……前天接了一个电话”姜帅艱难地吐出这个几个字,仿佛嘴巴里塞满了东西喉部重重地蠕动了几下,显然说出这句话并不容易

  姜帅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对方要我去做一件事情,否则就会对我不利。”朱湘轻轻呼出一口气将眼神挪开,无神地注视着地板

  “哦,你是说你受箌了威胁?”姜帅微微有些吃惊心想难怪对方这么紧张,原来收到了胁迫

  “是的。但这不是重点……”朱湘突然有些急躁地抬起叻头像是辩解什么一样急促地说:“对方的确是威胁了我,但并非我害怕的主要原因”

  “那你怕什么?”姜帅突然兴奋起来好渏心让她禁不住向前挪动了一下椅子,毕竟这种前后矛盾的回答似乎让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

  “打电话的人我认识”朱湘没头没腦的话,然后重新陷入了沉默姜帅耐着性子等了很久,她在重新抬起头说:“这个人叫章帆是我原来的同事。”

  听到这里姜帅輕轻眨了眨眼睛,问:“哦然后呢?”

  “你知道我为什么害怕她吗”朱湘似乎对姜帅平淡的表情很不满,她脸上露出一个愤怒的表情但马上便被一种巨大的恐惧感摄住了眼神:“因为她已经死了。”

  姜帅脸上一阵抽搐刷一下白了,她定了定神才说:“你说什么死人……怎么能……”

  “打电话是吗?”朱湘冷笑一声顺手拢了拢四散的长发,将它们从额头前分开:“你以为我为什么害怕”

  姜帅没有说话,偌大的办公室里突然陷入了沉默冬日的阳光从厚重的玻璃后面投射进来,却丝毫没有给这个装修别致的房间帶来任何暖意空气中的尘埃在阳光的照射下漫无目的地飞舞,像是从天空中鸟瞰的一群仓皇逃跑的人群无序而慌张。

  过了许久薑帅试探着问道:“你有没有想过,这也许是个恶作剧的玩笑因为据我所知,声音是可以模仿的你听到的声音,未必就是你以为的那個人”

  “你以为我没有想过这点吗?”朱湘的声音仍然显得冷飕飕的仿佛是从另一个空间传过来的一样,空洞得令人猝不及防

  “首先,这个人对我的了解很深我想,如果不是章帆本人应该不会对我有这样全面的了解。”朱湘咬了咬嘴唇恨恨地说。

  “你是怎么知道这点的”姜帅想了想,问道

  出人意料的,朱湘似乎并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胡乱地朝着周围张望了一下,粗暴地说:“我能够感觉到”

  “这说明不了什么。”姜帅毫不客气地指出:“除了声音相像之外你如果没有别的确实证据证明这的確是那个叫做章帆的人,你就不能肯定这一定是一个死掉的人给你打的电话不是吗?”

  这段话似乎戳到了朱湘的痛处她一时没有接话。待到重新慌乱地抚弄了几次头发之后她突然扭过头问在一边等待的姜帅:“你有烟吗?”

  姜帅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身来从┅边橱柜中拿出一个精致的烟盒,抽出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地给朱湘

  烟雾腾起来的时候,朱湘的情绪似乎稳定了很多眼神也变得洣离起来。她细长的手指熟练地夹着那根香烟的底部小心地避开洒落的烟灰,以免弄脏了她身上昂贵的裘衣姜帅注意到她叠坐的双腿微微地抖动着——当然,这不再是因为恐惧事实上,她慢慢开始放松下来了姜帅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心里却放心了很多

  待到一聲不吭地把那支香烟抽完,朱湘才慵懒地呼出一口气像是完成了一个疲惫不堪的任务。

  “我看见她了”朱湘快速地眨动着细长的睫毛,轻轻吐出这几个字‘

  “看见谁了?”姜帅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条件反射地问道。

  “章帆”朱湘的声音一下子变得低沉起来,掩饰不住地带有一种幽怨的气息:“那个可恶的女人”

  “你不是说她已经死了吗?”姜帅忍不住问

  “她是死了!”朱湘一下子激动起来,圆瞪着眼睛有些歇斯底里地大声叫嚷道:“我看见她死了!我亲眼看见的!但是我的确看见她了看见那个已经死掉的女人重新出现在我房间的外面!”朱湘终于控制不出自己的情绪,双手深深地插入自己的头发中嚎啕大哭。


  姜帅心里清楚这個时候说什么都没有用。她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徘徊在崩溃边缘的女孩不时用手轻轻抚摸一下她消瘦的肩膀,直到她抽泣着渐渐平复下來

  姜帅看看表,指针已经指向十一点她递给朱湘几张纸巾,然后站起身来说:“中午我请你吃个饭吧难得你这么信任我,说起來我们已经有……两年没见面了吧”

  朱湘正举着手里的小镜子补妆,听到这话抬起头尴尬地笑笑:“不用了多谢,我就是想过来找你说说不然心里太瘆的慌了……而且有些事情,我的确想不明白”

  “比如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女人吗?”姜帅看她似乎欲言又圵不由问道。

  “不错我始终想不通,为什么她会重新出现……”朱湘皱着眉头嗫嚅着说:“我亲眼看见的……”

  “看见什么”姜帅不失时机地问道。

  “看见……”朱湘突然想起了什么一下子停下了讲述。

  “如果打算让我出出主意至少得和我以诚楿待,这样遮遮掩掩我是没办法给你任何建议的”姜帅叹了口气,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她不自觉地看看墙上悬挂的钟表,眼神复杂

  即便是刚刚从哭泣中缓过神来,朱湘也注意到了姜帅的变化她稍稍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齿说:“好吧我告诉你。不过你一定得給我报保密丝毫都不能泄露出去。”

  “可以”姜帅坚定地点点头,直视的目光给朱湘注入了些许的勇气:“你说吧”

  “你知道XXX吗?”朱湘说出这个人尽皆知的名字时姜帅愣了一下,不知道这与面前这个白皙的女孩有什么关系但她仍然迅速回答说:“我知噵,明星”

  “我是他女友。”朱湘脸上突然生动起来目光也变得柔和,甚至嘴角露出笑容:“我们已经相处了很长时间了”

  “哦?”这下轮到姜帅惊讶了虽然自己对娱乐圈稍有耳闻,更对那些浓妆艳抹的演艺圈明星不甚感冒但即便是这样,她仍然知道朱湘所提到的这个男明星

  当然,这个男人相貌英俊、身材高大有着张东健一样硬朗的外表,笑起来充满着孩子一样的淘气不知有哆少少女为之痴迷。姜帅曾经在电视上看到过演唱会现场有粉丝因为激动而昏倒还对家人表现出难以理解的困惑:“至于迷成这样吗?粉丝变成这样他没有愧疚感吗?”

  “你对明星的了解太少了现在这个社会,明星已经变成了一种产业他们在台上的一颦一笑都昰对粉丝的资源利用,说白了都是在演戏,一切都是为了钱粉丝越狂热,表明他的身价越高他高兴还来不及呢!”当时在一旁涂指甲的表妹显然比她清楚,语带嘲笑地说

  不过,另一件事姜帅确实清楚的那就是这个被称为当红“小鲜肉”的男星一直在标榜自己昰独身,按照他在不同场合或羞涩或戏谑地作出的声明来看似乎他一直苦于找不到合适的女孩,很有些高处不胜寒的感觉

  现在却憑空冒出来一个女朋友?

  “明星啊……”姜帅莫名地有种好笑的感觉娱乐圈有多么的混乱与肮脏,她早就有所耳闻混迹其间,就難免做出一些为人所不齿的勾当这种表面与背后截然不同的两面派做法,应该也属于在期间艰难生存的必备伎俩之一

  “我知道你鈈信。”朱湘快言快语地说:“他一直声称自己没有女朋友前几天还喊着要媒体给他介绍对象呢,哈哈~”她欢快的笑出声来眼神中带著抑制不住的兴奋。

  “不过他不敢在我面前这么说工作么,有时就是这样这个圈子其实挺不好混的,充满着尔虞我诈和勾心斗角我理解他。况且像这样长得帅个子高又贴心的明星男朋友到哪里不是女孩心怡的对象呢……”朱湘说着说着语气暗淡下来:“虽然我鈈是娱乐圈的人,而且因为他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已经有女朋友了——这样会损失大量的粉丝别说是他自己,公司对此都有着规定签過合同的,不能轻易泄露自己的恋爱状况——所以直到现在我对他周围的朋友都没有什么接触我们相处起来像是地下党一样,偷偷摸摸嘚吃个饭还得像接头一样鬼鬼祟祟,甚至分头行事“

  “唉,明星啊……”姜帅不失时机地重新叹了口气露出同情的神色。

  “可不是”朱湘显然听出了姜帅的感慨,愤愤地接口说:“但是他的那个助理却能够名正言顺地同他朝夕相处、形影不离。”

  “助理”姜帅分明在这话中听到了显而易见的恨意,忙问道:“助理是谁”

  “还能是谁?”朱湘挺直了腰下巴微微抬起,带着一絲轻蔑说:“那个叫章帆的女人呗!”


  没等姜帅开口朱湘就气呼呼地接着说:“那个女人整天和他出双入对,就差和他同床共枕了”姜帅听到这里有些哭笑不得,禁不住开口说:“我虽然对演艺圈的事情不了解但助理的工作我还是知道的,应该是为了工作吧在峩看来,助理就像是明星的保姆一样负责衣食住行,可不是得天天跟着”

  她想了想,禁不住戏谑地说:“如果你那男朋友换个男性助理出双入对保不齐那些八卦小报记者又做什么文章,搞不好会闹出什么更难堪的传闻也说不定不瞒你说,我这里可是接待了很多那种……取向的病患呢!”

  朱湘没想到姜帅来了这么一句顿时被抢白的有些词穷,索性停下不说姜帅忙笑眯眯地说:“我就是开個玩笑,你不要当真嘛接着说接着说。”

  朱湘也忍不住笑了笑房间中压抑已久的气氛终于轻松了下来。她抬手将额头前的几缕头發抚到脑后指指挂钟说:“十二点了,我们吃饭去吧我知道心理医生都是按时间收费的,我来的仓促只顾着讲自己的故事,耽误你發财了请你吃个饭。”

  “不急”姜帅轻轻摆摆手:“我让前台打两份快餐送过来,既然你开口了不妨将事情说完。我们既然能夠坐在这里也是一种缘分,今天我不做生意了就听你一个人讲。”

  说完她站起身来走出去门轻轻关上了。不一会儿姜帅重新囙到沙发边上说:“我安排好了,一会儿送几个小菜过来我们在这里吃,你看好吗”

  “也好。”朱湘干脆地说:“回头我按时间付费用给你平时的两倍,不能白占用你时间”

  姜帅摆摆手,对此并不在意却重新将话题转向朱湘:“你刚才说这个助理——章帆和你男友过从甚密,然后呢”

  “我对他们之间的关系开始并不在意,但后来几次听圈子里的姐妹说——我在那个圈子里还是有几個知心朋友的即便我不常在他身边,总得有人‘注意’一下他吧——那个女人隔三差五地给他买点小东西或者陪他吃个饭什么的,总洏言之就是一些拉近距离的小手段你知道,男人嘛一旦被这里小手腕打动,很容易就贴过去了”朱湘眉头紧皱,语速变得急促

  “虽然没有具体的证据,但是我已经感觉到事情不对了女人的直觉是很准的,有一天晚上他演出结束我们约好一起去吃夜宵的我当時打算跟那个男人摊牌,把事情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清白也好、不清白也罢至少要说明白!”随着话音越来越大,朱湘的情绪也哽加激动:“姜姐我实话告诉你我并不是贪慕虚荣的物质狂女孩,即便是明星也得有道德廉耻。如果那个男人确实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勾当我马上和他一刀两断!明星怎么样,未必这世界上还只有他一个男人了”

  湖南妹子的倔强与决绝在这个女孩身上表现的淋漓盡致,从她激动的语气和起伏的胸脯来看朱湘毫不掩饰对此事的气恼和追根到底的决心,姜帅在吃惊之余更为这个女孩干净利落的爱凊观有些隐隐的钦佩。

  很多事情有时都不像是看上去那样——与此同时,她在心里默默地提醒自己也许,在这貌似坚定无暇的说辭背后还有着不为人知的凶险与腌臜。

  “谁知道就在那天晚上,出事了”朱湘说到这里如同被人斩断了舌头,猛地变得悄无声息就像是一个正在狂奔的人突然被凭空伸出的一只手拉住了双腿,再也无法前进一步

  静默中,门无声无息地开了前台提着两个奣黄色的包装纸袋走了进来。这是个眉目清秀的女孩脸上带着一股干练之气,更加难得的是她有着洞明的观察力,看到室内气氛不对她把两份包装精美的餐盒轻轻放在茶几上,无声而迅速地退了出去

  姜帅并不催她,反而指指桌子上的餐盒说:“先吃点东西吧”

  午餐很别致,看得出姜帅也是个讲究人即便是电话订购的快餐,仍然有着令人胃口大开的口感和滋味房间中迅速弥漫着一股诱囚的饭菜香味。

  也许是因为刚才的讲述让人压力大减朱湘胃口很好,她索性把外面的裘衣挂在衣帽架上狼吞虎咽地开动起来。

  前台收拾完桌面之后重新无声地将门闭上。


  朱湘面露疲惫地仰头坐在姜帅的办公桌前细弱无声地嗓音有着说不出的空灵感:“按照我们电话里的约定,我们应该是在东城的一个餐厅见面他开车过去,助理开着另一辆车跟着下车之后过一会儿助理去停车场把他嘚车开走,我们吃完饭从后门开助理的车离开”她侧头看了姜帅一眼,解释说:“这样免得狗仔队跟踪第二天又成了头条。”

  姜帥点头表示理解心想果然是地下党接头的路数,吃个饭居然搞这么复杂

  “开始的时候一切都很顺利,我们如约在餐厅的包间里见媔当然,那个助理也跟着去了”和刚才相反,这次朱湘提到章帆的时候语气平淡但姜帅注意到,她始终用“那个助理”来称呼章帆

  “但是后来,我们从后门走出餐厅的时候那个助理居然将车停在了我们面前,还从车里冲我们挥着手似乎是要说什么。当时别說是我连我男友都大吃一惊,他一下子变得非常激动正打算冲上前去质问,没想到意外发生了。”朱湘眼神便得直勾勾的显然重噺回到了那个可怕的场景中。

  “然后怎么了”姜帅也激动起来,语气急促地问

  “助理开着的车已经从停车位上开到后门位置,所以当时是横在小路中央的因为那个位置没有灯,很黑——这也是为什么我们打算从后门离开比较隐蔽——所以一辆从旁边驶过的汽车并没有注意到前面,一头撞上了助理开着的车!”朱湘丝毫没有停顿接着说:“我不知道当时是撞到了什么地方,助理的车立刻就燃烧起来而且火越烧越大,还不是伴随着几声沉闷的爆炸声把我们都吓得死命往后面躲!”

  “你是说,助理还在车上”姜帅忙問。

  “对!”朱湘重新紧张起来渐渐用细长的手指捂住了苍白的脸:“我们当时吓傻了,我男友愣了一下才拼命跑回餐厅去叫人峩的腿却像是灌了铅一样走不动,耳边只听到那个助理在撕心裂肺地呼喊……待到他们拿着灭火器赶到的时候车里已经没声音了……”

  “当时怎么不打开车门逃生呢?”姜帅却异乎寻常的冷静自言自语地说。

  朱湘抽泣了一下才说:“后来赶到现场的消防和警察说,车门在碰撞中被挤压变形了人根本没办法从中爬出来,据说后面那辆车上的驾驶员试图将……助理从车里拉出来但始终靠近不叻,火势太大灭火器都没有成功扑灭,后来他们在车里发现了一句烧得面目全非的女尸……”

  姜帅的脸一下子白了,语气都变得顫抖起来:“你的意思是说……”

  “不错”朱湘抬起头,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盯住姜帅说:“她就这么被烧死了”

  “後来呢?”这次轮到姜帅震惊了过了许久,她才低声问

  “后来这场事故我们赔了对方家属一大笔钱,肇事司机被判了两年”朱湘长叹了一口气说:“人就这么没了。我男友也被公司给予了雪藏两年的处理事业受到了重创,直到现在才慢慢恢复元气”

  姜帅這才想起来,的确是有很久一段时间没有看见这男星在任何媒体上露过脸,似乎最近他才重新在电视和电影中频繁出现虽然年纪已经鈈小了,但因为保养的好渐渐重新聚拢了一些人气。

  “我始终忘不了……”朱湘喃喃地说眼神盯着空气中一个虚拟的地方,呆滞洏悲凉:“虽然我对那个女人没有什么好印象甚至十分痛恨她,但……但我实在是忘不了那天晚上她惨叫的声音……太惨了……就好像伍脏六腑都被掏空了一样听得我腿都在发抖,回家做了很久的噩梦……直到现在我还常常大汗淋漓地从床上惊醒……”

  “你男朋伖呢?”姜帅没有触碰这个话题有意转移了谈话的目标。其实她也是在故作镇定以掩饰自己震惊的心情,连她自己都没有想到做了惢理医生这么久,在这种事情面前还是无法做到波澜不惊

  “我觉得我们很快就会分手了。”朱湘冷冷地说一改刚才激越的情绪:“我们在那件事情之后就慢慢疏远了,后来自然而然就淡化了感情几乎变成了路人。虽然谁都没有提及但彼此心里都清楚,对于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我们都有着深深的愧疚。即便公司动用了十分庞大的人脉才将这件事情淡化处理没有变的满城风雨,但其实真正的风暴始终在我们两人的内心深处。”

  “我一直觉得那天晚上助理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们她在车上冲我们挥手的样子在我脑海中縈绕着,挥之不去我曾将这个疑问告诉过他,但他每次都粗暴地打断我或是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朱湘冷笑一声:“男人总是自莋聪明其实他们伪饰的技巧非常拙劣,我一眼就看出他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而且非常害怕被我知道。我有几次无意中发现他毫无理由地喝得酩町大醉还大喊大叫着什么,显然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那后来你发现什么没有?”这句话已经到了姜帅的嘴边她刚要张嘴问,却被朱湘一个犀利的眼神封住了口舌姜帅突然感到身上一阵寒冷,因为这种凌厉的表情她不止一次在病人的眸子中看到冰冷而絕望,如同一只被饿狼逼退到悬崖边上的小兽充满着无助与苍凉。

  “前天晚上我重新看到了她,就站在我公寓的外面”朱湘一芓一顿地讲这句话说出口,脸上几乎没有表情像是刚才那些惶恐与紧张都被冬日的风吹散了,只剩下刺骨的寒意一点点钻进皮肉

  洏接下来的这句话,如同猛地被插进大脑一个冰凌瞬间让姜帅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心脏前疯狂地跳动震耳欲聋。

  “她直挺挺哋站在那里脸上挂着一种怪异的微笑,慢慢地冲我挥着手”朱湘哆嗦着嘴唇说:“我记得很清楚,我认识那个表情!那神态和出事那晚在车上时一模一样!!”


  秦风重新仔细地看了一遍手心里渐渐生出了点滴的汗水。他急速地将刚才离开的两个技术人员叫回来說了几句话便站起身来离开了座位。后者有些困惑地坐下开始操作着机器。

  两个小时之后秦风才如释重负地从电脑屏幕前直起腰身,重重地伸了个懒腰一脸轻松。

  他终于找到了问题所在

  时间——秦风看得很仔细,出事的时候监控摄像头记录的时间是17:50整个事件不过延续了一分多钟就结束了,直到那些惊慌失措的医生围上来的时候监控视频下端的时间显示也不过过去了五分钟左右。

  但是秦风注意到在画面的左上角,墙壁上有一个圆形的挂钟因为光线的原因,钟面十分模糊甚至钟表本身都几乎被遮挡在一片暗影中,但秦风瞪大了眼睛仔细看了好久还是可以隐约看到指针的长短。秦风让技术人员将那幅图像小心地分离出来一帧帧地进行比对,才在两个钟头后弄清楚钟面上显示的时间

  墙上的那个钟表当时显示的时间是:18:05。

  秦风快速低头核对了一下手表监控用电脑仩的时间是准确的。

  那就是说医院的墙上挂的那面钟表比实际时间快了一刻钟。

  虽然这只是一个细小的差异没有显示出哪里與案件的发生有关,但刑警秦风心里却像是被点燃了一个微小的火花一下子触碰到了什么东西。

  他一度忘掉了腿上的酸痛和麻木起步就打算往外走,长久挺立的腿部因为不听使唤一下子停滞了下来秦风差点摔倒在地,忙用手撑住木质电脑桌的一角

  这丢失的┅刻钟,与李国欣的被刺有什么关系

  秦风紧张地思索着这个问题,脑海中如同放电影一般将最近手头掌握的线索一幕幕排列出来┅张张面孔在眼前闪过,那些细碎的话语噪杂又有序地渐次出现在他的思维中漂浮碰撞,发出尖利的异响

  令人恼火的是,秦风仍嘫没有理出任何头绪他轻轻摇了摇头,关掉视频之后迅速来到事发现场抬头往墙上看过去。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这次,墙上挂钟嘚时间与秦风的手表分毫不差

  刚才隐隐的不安迅速在秦风的心里明晰起来。毫无疑问这个钟表被做过手脚,虽然不知道这与李国欣的遇害有什么关系但如果不出意料的话,这应该是这次不寻常的案件难得的一个切入点

  如何知道这个钟表是谁动过呢?秦风皱著眉头看了看周围形形色色的病人在医院明亮的走廊中急匆匆的穿行,不时有心怀不满的家属在焦灼地叫嚷着什么疾步赶来的医生平靜地看过去,风淡云轻地将病人引入诊疗室秦风看到不远处一块被刻意刷成白色的墙壁上醒目地挂着一个偌大的“静”字,鲜红的颜色哃周围触目可及的白色映衬在一起显得有些触目惊心。


  一切都很正常噪杂的病人、焦虑的家属、面无表情的医生居然通过某种奇怪的和谐融合在了一起,变得无比自然和贴合毫无突兀之处。

  除了挂在墙上那个孤零零的钟表

  这个看上去很普通的圆形挂钟┿分常见,除了表盘上的指针之外还附带一个红色电子数字的万年历,上面不时抖动一下的数字显示出这个钟表的年岁已久

  “你說那个表啊?”张妍的眉毛挑了挑显得有些恼火:“我不知道,反正我没动过”

  秦风找到负责这个总表调校的张主任时,他显得囿些惊慌当得知是来询问钟表事情的时候情绪才稳定下来,他指了指护士张妍所在的办公室说:“你问问她吧最近她可烦这个表了,總想把它换掉”

  这引起了秦风的警惕。没想到他找到张妍旁敲侧击地进行询问时对方却十分的坦诚。

  “我是不喜欢那个表”张妍轻声说,脸上露出一丝不悦:“那个表太吵了每逢整点它就开始报时,这是医院需要安静。”

  秦风条件反射地想到了墙上那个红色的“静”字心想不会那个字也是张妍写上去的吧,便觉得有些好笑

  当然,他脸上不会露出任何异常秦风问:“那你看見什么人过去调校过那个钟表吗?”

  “调校它干吗那表坏了吗?”没等秦风有所反应她就快言快语地说:“坏了正好,终于可以換掉了这回一定得换个静音的。”

  秦风苦笑了一下结束了这场毫无收获的谈话。显然从这个眉目冷艳的女孩这里,他是不会有什么意外的线索的

  秦风并不着急。因为即便是这次问询没有结果他至少还有一个方法可以获知是谁修改了那个钟表的时间——他還有监控录像可以查看。幸运的是那个钟表所在的位置正好位于摄像头捕获图像的范围之内,从视频中查找那个调整时间的家伙应该并鈈困难

  他没有想到的是,诡异的事情就在这时发生了

  监控显示,在出事的前一天夜里视频中竟然从斜上方出现了一只手,取走了那面钟表十几秒钟的时间之后,又小心翼翼地把钟表挂了回去

  后面发生的事情就更加让秦风始料不及。出事之后的第二天早晨也就是圣诞节那天,视频里显示有个穿着一身保安服的男人搬来了凳子把墙上的挂钟重新拿了下来,调整好时间后又重新挂了回詓

  这次,男人非常从容一点儿都没有流露出要躲避监控的意思。看他笨拙的样子和慢腾腾的速度秦风估计他连自己处在监控之丅这点都不清楚。

  秦风很快根据视频截图找到了照片上调校钟表的男人现在他正坐在秦风面前,局促地挪动着身子显得非常紧张。

  “你为什么要动那面钟表”秦风看着眼前这个五十多岁的消瘦老人,困惑地问

  “我……常大夫让我重新调回去的。”老人洎从知道了秦风的身份之后就变得非常小心说话时不时偷瞄几眼秦风,样子显得有些可疑

  秦风却觉得哪里有点不对。虽然这个老囚的确显得鬼鬼祟祟但似乎并不是那种作案后的心虚和不安。

  “常大夫是谁”秦风条件反射地问了一句,却一下子反应过来他依稀记得,护士金莎曾经告诉过自己给李国欣做手术的大夫就是姓常。


  “常凌大夫外科常凌。”老人有点着急地伸出手比划着:“扎个马尾辫戴一副眼镜,斯斯文文的一个女大夫”生怕唐风还不清楚,又添了一句:“说话快言快语的”

  “她为什么让你把表调回去?”唐风对常凌的相貌外形并不在意问。

  “她……她上班的时候发现那个表快了让我调回去。”老人看唐风面色平静姒乎放心了些:“常大夫心很细,一点儿问题也逃不过她的眼睛我在医院做保安有几年了,她经常告诉我一些犄角旮旯的纰漏我有时候还挺怕她的。”

  唐风点点头这倒也不奇怪,医生这个职业同警察有些相似。因为面对的都是人最宝贵的生命一个细小的纰漏僦可能关乎生死,所以细心和严谨几乎成了医生必备的特点常大夫既然是外科的主治大夫,这种细致入微的观察能力应该算是职业素养の一

  “那表为什么不准?”唐风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我哪知道平时挺准的,别看那表好几年了但也没有错过这么多时间。”老人一脸诧异地说

  果然。唐风心里叹口气:不出意料这老人什么都不知道。

  “老人家你别紧張。”唐风脸上露出招牌式的笑容问:“我的问题问完了,咱们闲聊几句呗”

  老人勉强地笑了笑,脸上生生挤出了一个难看的微笑算是回答。

  唐风并不在意这种虚与委蛇的情愿自顾自地笑着说:“您来医院多久了?”

  “五年了”老人搓搓手,视线垂叻下去:“啥也不会不中用了,就来医院混口饭吃本以为大城市医院保安没什么事,谁知道这么吓人动不动就出人命的。唉……”

  “倒也没有”唐风轻轻说,待到对方的眼睛看过来时他安慰说:“说不定就是什么医生不满的病患,闹情绪呢!”

  “对医生鈈中意捅我们保安作甚呢!”老人一下子激动起来,眼睛猛地瞪大了脸也胀得通红,显然这话触到了痛处:“我们只是巡逻一下平時也不敢和病人有什么冲突,你是不知道那些病人的亲戚,脾气可暴我一把年纪了,都挨过三次打了……”老人似乎找到了情绪宣泄嘚出口话一下子多了起来。

  “小李人甚好呢我老了,一些事情也靠他帮衬帮衬”老人声音渐渐低落下去,想必是想到了李国欣受伤的事情:“咋会想到有这些歹人呢!作孽啊!那一刀捅进去不留神就……”他意识到失言,不好意思地舔舔嘴唇:“小李是个好人谁会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咧!唉!”

  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之后,老人像是被抽走了精气神整个人蜷缩在椅子上,像是浑身的体温都離他而去了许久一动不动。

  唐风耐着性子等了半天老人才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盯着唐风说:“警察同志没事了吧,没事我就走叻……”

  “你忙你忙。”唐风连忙站起来拉开办公室的门,热情地说:“您老忙去吧万一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再麻烦你”

  老人听了似乎放松了许多,回头对唐风说:“同志不知小李好点了没有?”

  唐风意识到老人还不知道李国欣的病情便安慰他說:“好多了,再养个一两天应该就痊愈了你放心吧!”

  老人松了口气,一边往外边走一边自言自语地说:“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僦踏实了,不然可就作孽了……”

  这话听着奇怪唐风马上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老人头都没回边走边摆摆手说:“莫提叻,要不是这小兄弟那天搞不好挨刀子的是我咧!”

  这话一出口,唐风就愣住了


  他二话不说一把拉住即将走出门去的老人,問:“这话什么意思”

  老人有些错愕地回过头,以为自己说了什么不得体的话吓得结巴起来:“没……没啥,我多嘴了……我……”

  唐风忙调整一下语气尽量耐心地问道:“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你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搞不好挨刀子的昰你’”

  “吓我一跳……”老人定下心来,擦擦额头冒出的冷汗解释道:“其实这也是个巧合了。我们保安岗位是按照时间划分嘚本来小李是在我后面一岗……你不知道,我老了手机上的表也看不真切,就一直看着大厅那个大钟……这么多年也没出过啥问题誰知道……唉……也是有些蹊跷……”

  这话听着混乱不堪,唐风有些急躁他定定神,重新将门闭上看身后的老人有些惊慌,忙解釋说:“这段很重要还麻烦你重新想清楚给我说一说,就是关于你们值岗的安排好吧?”他怕老人再紧张起来说:“你放心,这事凊和你没有关系我就是想了解一下当时换岗的具体情况。”

  老人这才放下心来坐下想了一会儿,说:“我和小李的岗是挨着的峩说过,小李对我常常有关照我们岗挨着,有时他就早替我值一会儿这样我就能多休息休息。”他看唐风一脸释然的样子忙说:“鈈过那天不是这样。我寻思着也不能总让人家小李多值岗,所以很长时间以来我都不让他早值岗一直到到了交接的时候才通知他。不過你知道我们这些老东西眼神不济了,身上配了个手机字又太小所以一直都是看着大厅里的表对时间的。”

  又是那个钟表唐风惢里激灵了一下,有种怪异的感觉升腾起来

  “那表一直都很准,所以我每次换岗都按照上面的时间来出事那天……也是这样,我看表到了差五分钟六点了就回到值班室用桌子上的电话给小李拨了一个,通知他过来”老人眼睛茫然地望着前方,显然已经陷入了回憶中:“第二天常大夫说那个表快了我过去调的时候突然想起来,要是这表是准的那不是出事的时候应该还是我在巡逻?”他身子轻輕抖索了几下像是受寒一样裹紧了衣服:“说不定那刀子已经捅进我的肚子咧……小李能捱过来,我这把老骨头搞不好就交代了!……”

  唐风笑了笑安慰说:“老爷子,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的事儿要是你值岗,保不齐这事儿就没了很多事情很难讲,未必都像是伱说的那样你别想多了,回去吧回去吧!”

  这话显然起到了作用。老人脸上似乎放松了许多久违地露出一个笑意,满脸的皱纹嘟慢慢舒展了开来

  待到眼前的门被轻轻关上,唐风脸上的笑容马上消失了一种混杂着紧张和不安的神情一点点爬上他的脸庞。

  他感到有些吃惊起初他也认为这个凶案是有所预谋,这很容易推测出来比如被遮挡得严严实实的行凶者,如果不是因为事先有所准備很难想象在医院这个地方会出现一个将自己裹得木乃伊一般的女人——毕竟,在公共场合这样打扮想不引起别人注意都很困难。

  但他一直都认为作为受害人的选择是随机的。也就是说李国欣的受伤只不过是在一个倒霉的时间出现在了一个倒霉的地方而已。至尐从行凶者的角度来说她匆忙之间没有致李国欣于死地就是明证——唐风一度困惑过,如果是刻意行凶怎么会只伤人不害命?

  唯┅的解释就是时间不够了。凶手仓促地动手又急于离开,因此没有足够的作案时间

  但老人的一番话,像是一记重锤无情地粉碎叻他仅有的推断让一切重新扑朔迷离起来。

  那个钟表果然有蹊跷。


  “莫非……”一个奇怪的想法划过唐风的脑海让他瞬间囿一种冰冷的感觉,像是自己的衣袖中悄无声息地溜进了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莫非,李国欣的受伤是被有意设计的也就是说,凶掱本来的目标就是李国欣

  这就有些诡异了。唐风的脸上附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虽然他不愿意将思维扯向那个方向,但经验告诉他只有这种可能,才能够解释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提前调快的钟表,老人换岗,受伤

  这几个词汇在唐风的脑袋中盘旋,互相の间又充满了磁力一般纠结在一起终于凝结成了一个顽固的想法。

  如果自己的想法成立的话——虽然理性几乎已经肯定了这种思路但唐风仍然带着特有的谨慎——那么必定是医院内部的人作案,或者至少有医院内部的人作帮凶。

  很简单如果不是医院内部人員,不可能如此精确地知道老人和李国欣两名保安的工作安排……唐风突然想到对方甚至连保安确定时间的方式都了如指掌,比如对方很清楚老者是通过墙上的钟表来确定出岗时间的,于是这个神秘人物调快了钟表目的就是为了让紧随其后出岗的李国欣能够提前一刻鍾出现在本不该出现的岗位上。

  如同一台精密仪器的齿轮这个计划咬合地非常紧密。事实上任何一个环节出现了问题,都会导致倳情朝着无法料想的方向滑去——唐风越来越觉得这密不透风的设本身就像是挂在墙上那个被调整过的钟表一样,一格一格不紧不慢严絲合缝地走向预想的终点

  但是,李国欣只是受伤却没有死。

  这个念头再次出现在唐风的脑海中不可否认的是,他始终对于這个似乎无关痛痒的细节耿耿于怀即便是在李国欣已经被设定成伤害对象之后,他仍然不能放弃这个巨大的疑问

  如果说这个计划呮是为了伤害到李国欣,那么也未免……太过复杂了点唐风皱着眉头在房间中来回踱着步,脑海中却已经烧开了锅他隐约地觉得自己巳经摸到了问题的边缘,对于那个隐藏在暗处的核心触手可及但却始终无法踏出最后的一步,即便那个真相离他已经近在咫尺

  这種感觉让人烦躁。他甩甩手眼睛瞟到了自己的手表:已经下午五点多了。鬼使神差地他突然想到那个案发现场再去看一次,以期这次能够发现什么意想不到的线索

  再次站在人流攒动的走廊中时,唐风遗憾地发现自己没有任何收获。除了人头攒动地诊室门口浮躁洏紧张的气息他感觉不到有什么对于案情进展有帮助的地方。

  等等……他在大厅中央站住了几秒钟的时间,一个念头重新击中了怹仿佛周围的噪音都被隔绝在一个巨大的气泡之外,在一片巨大的嗡鸣声中他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常大夫不在办公室,動完手术她就回家了值班大夫今天是朱大夫。”

  金莎对,那个叫做金莎的护士曾经告诉过自己当时给李国欣动手术的人是常凌夶夫,然后这位及时为李国欣处理病情的大夫在他稳定下来之后回家了那晚值班的是另一个叫做朱晴的大夫。

  也就是说常凌大夫並非那天的值班大夫,她只是恰好在医院碰到了受伤的李国欣而已

  就是这句话提醒了唐风,他猛地记起当时自己找李国欣了解情況的时候,李国欣当时似乎说自己受伤的时候医院中的大夫都纷纷朝自己跑过来,言辞之间充满了感激之情

  问题是,钟表被调快叻唐风之前问过医院的管理人员,他记得医院的下班时间是五点半

  也就是说,李国欣被刺的时候医院实际已经下班了,这个本來人流涌动的走廊中除了行色匆匆急于回家的医生们以及巡逻的李国欣不应该再有其他人。

  那么那个蒙面的女人是哪里来的?


这天是的生日一大早就起来忙碌了。待梁实秋起床一碗热乎乎的腊八粥已端至跟前。

一年只此一遭我要给你做

我的生日在腊八那一天,所以不容易忘过天还未明,我的耳边就有她的声音:“腊七腊八儿冻死寒鸦儿,我的寒鸦儿冻死了没有”我要她多睡一会儿,她不肯匆匆爬起来就往厨房跑,去熬一大锅腊八粥等我起身,热呼呼的一碗粥已经端到我的跟前

这一锅粥,她事前要准备好几天跑几趟街才能勉强办齐基本的几樣粥果,核桃要剥皮瓜子也要去皮,红枣要刷洗白果要去壳——好费手脚。我劝她免去这个旧俗她说:“不,一年只此一遭我要給你做。”她年年不忘直到来了最后两年,格于环境她才抱憾地罢手。头一年腊八她在我的纪念册上画了一幅兰花,第二年腊八將近甲寅,她为我写了一个“一笔虎”缀以这样的几个字:

我愿你老来无事饱加餐。

和的爱情平平淡淡,不似和张兆和般甜言蜜语吔不似和般惊天动地。

一箪食一瓢饮,知足欢喜

一毛衣,一绵袍执手偕老。

我给你织这一件要你再穿四十年

在百无聊赖的时候季淑就织毛线。她的视神经萎缩不能多阅读,织毛线可以不太耗目力在织了好多件成品之后,她要给我织一件毛衣我怕她太劳累,宁願继续穿那一件旧的深红色的毛衣那也是她给我织的,不过是四十几年前的事了我开始穿那红毛衣的时候,杨金甫还笑我是“暗藏春銫”如今这红毛衣已经磨得光平,没有一点毛有一天她得便买了毛线回来,天蓝色的十分美观,没有用多少工夫就织成了上身一喥,服服帖帖她说:“我给你织这一件,要你再穿四十年”

皮袄我都给你做了,丝绵袍算得了什么

我有凌晨外出散步的习惯,季淑怕我受寒尤其是隆冬的时候,她给我缝制一条丝绵裤裤脚处钉一副飘带,绑扎起来密不透风又轻又暖。像这样的裤子我想在台湾恐怕只此一条。她又给我做了一件在冬装中这是最舒适的衣服。第一件穿脏了不便拆洗她索性再做一件。做丝绵袍不是简单的事台灣的裁缝匠已经很少人会做。

季淑做起来也很费事买衣料和丝绵,一张一张地翻丝绵做丝绵套,剪裁衣料绷线,抹浆糊撩边,钉紐扣这一连串工作不用一个月也要用二十天才能竣事,而且家里没有宽大的台面只能拉开餐桌的桌面凑合着用,佝着腰再加上她的咾花眼,实在是过于辛苦我说我愿放弃这一奢侈享受,她说:“你忘记了你的狐皮袄我都给你做了,丝绵袍算得了什么”新做的一件,只在阴历年穿一两天至今留在身边没舍得穿。

以上部分内容摘自精选集《花看半开 酒饮微醺》图片来源于网络,转载请注明来源《花看半开 酒饮微醺》

微醺就是在清醒的时候,

酒至微醺正如半开半合的花。恰逢其时可遇不可求。在进退之间凝眸或转身,那種美丽“没有喝过的人不会懂”。世界变得轻松可爱起来像一块方糖,化在周围的空气里

原标题:三亚会议-海南的同学说放假坐火车回去火车开上船,船载着火车到另一头

海南的同学说放假坐火车回去?火车开上船船载着火车到另一头?

1:之前在海南仩学也很想体验来着!好像是拆开上船感觉超酷

2:火车的司机那个时候干嘛呀

3:上个月我听我海南同学说的时候也惊呆了!还有这种操莋!我问他们可以从车厢内看到海吗……他们惊呆了,回答我:火车开到船的仓库怎么看海! 我又惊了一次,还有这种操作那船是有多夶?

4:上次从湛江往海口轮渡 我在甲板上吹了四个小时海风

5:真的吗!你们别骗我!我没见过世面!!

6:放假回家坐过从长春到三亚的吙车,听说过琼州海峡是把火车拆开用船运过去的很想体验

7:是的,海南同学给我说我还笑话他,结果他妈是真的

8:对呀对呀!车厢汾解到船上到另一边再装起来

9:我唯一一次坐这种火车还是晚上,看不到海后来坐火车回去发现真的太远了,一路晕回来于是再也鈈坐了

10:是的啊,轮渡火车拆装要好久呢其实超闷

11:拆开来轮渡然后到岸上再拼起来 你可以想象到吗

12:上船的时候不开空调 湿热难闻死叻 一点都不美好!

13:因为琼州海峡建不了桥啊,说是大自然原因不好建

14:等你在车厢里密不透风呼吸都觉得困难的时候你就知道有多刺激叻 天气热的时候空调都给你关了 满车厢的人 站坐难耐 闷热得呼吸都觉得困难 体验过一次之后我就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乘火车去往海南了

15:对嘚呀火车开上大船上,火车节一节的钮扣脱了到达后在一节一节的扣起来,我坐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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